“呼……呼……”宋晓琪喘着粗气,靠在布有青苔的石砖墙上,只觉得肺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自从父母半年前去世以后,宋晓琪的家里彻底断了收入来源。
无父无母,又没有亲戚长辈愿意收留的宋晓琪,渐渐的,就走上了歪路,以偷窃养活自己,以及……她那比她还小三岁的弟弟。
从沈柯钱包里翻出的数百元,已经被宋晓琪攥紧,揣进了口袋里,今天这一单,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在大家都习惯于用手机支付的现在,能偷到现金,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要知道,有的时候,她满大街的瞅,都难瞅到几个用现金的游客。
再次喘了几口气后,忽然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剧烈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却见之前追在后面的黄长毛和红炸毛又追了过来!“又没偷他们的钱,追这么紧干什么!”
宋晓琪又气又怕,忙又迈开脚步,从巷子一旁更小的巷子跑了进去,她是泗水城的本地人,对这里熟门熟路,偷窃了这么久,除了最开始手生不熟练以外,后面就很难有人可以追到她了。
然而,让宋晓琪崩溃的是,不论是方才那个大姐姐,还是此时身后的那个黄长毛,竟然都是跑的飞快。
在她还没绕出更小的巷子时,黄长毛就渐渐逼近,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小东西,年纪轻轻不学好,还学会偷东西了哈?”
黄长毛得意的哈哈大笑,牢牢的把宋晓琪给控制在了手中。
宋晓琪痛呼一声,抓住黄长毛的手就一口咬了下去!“啊呀!”
黄长毛手上血都被咬了出来,疼的一巴掌就对宋晓琪的脸上扇了过去!与此同时,方林和沈柯已然跟了过来,眼见黄长毛要打小女孩,方林开口就喝制道:“住手!”
黄长毛不听方林的制止声,巴掌有力的继续挥舞而下。
方林一步横跨而来,啪的一声就抓住了黄长毛的手:“她还是个孩子。”
黄长毛不满的哼哼道:“她算什么孩子,就是个不要脸的小偷,还咬我,一看就是没爹没妈的杂种!”
宋晓琪眼中有仇视的神色一闪而过,张嘴对着黄长毛的手背又是一口咬了下去!黄长毛惨叫道:“啊!松口啊!”
方林出手一拉一扯,就把宋晓琪给从黄长毛的身边移到了另一边,制止住了怒发冲冠,恨不得把宋晓琪一巴掌拍死的黄长毛,弯腰对宋晓琪道:“把你偷的钱拿出来。”
宋晓琪倔强的别过脸,道:“我没偷你的钱。”
方林指着沈柯道:“你的确没偷我的钱,但你偷了她的钱。”
宋晓琪看了眼沈柯,咬着嘴唇不说话。
方林摊手道:“把钱拿出来。”
宋晓琪摇头道:“不行,那些钱我还有用,不能给你们。
你们要打,就尽管打我好了!”
方林仔细看了眼宋晓琪的面相,道:“你父母死了,所以,你不得不以偷窃为生?”
宋晓琪诧异的看了眼方林,闷闷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旁边的沈柯和黄长毛二人听到宋晓琪竟然真的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不禁有些同情怜惜了起来。
黄长毛也暗暗有些羞愧,自己刚才口无遮拦,怪不得小女孩又咬他一口。
方林笑道:“因为我会看相,我从你的面相上看出来的。”
宋晓琪闻言嗤笑一声,露出了与她小小年龄毫不相符的深沉:“骗子!我这辈子最恨你们这些神棍骗子!我爸妈就是被神棍给害死的!”
方林眉头一皱,问道:“什么神棍?
你既然觉得你爸妈是被人害死的,那你有没有报案?”
宋晓琪冷声道:“警察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们认为我爸妈是死于意外。
都是鸡鸣寺的那些神棍秃子,害死我爸妈!我早晚有一天要烧了鸡鸣寺,烧死鸡鸣寺所有的秃子,给我爸妈报仇!”
方林脸色一沉:“这件事和鸡鸣寺有关系?
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
宋晓琪警惕的看了眼方林,目光中满是不信任,摇头道:“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林道:“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调查真相,帮你报仇呢。”
宋晓琪冷笑道:“别逗了。
自从我爸妈死后,我已经看透了,这个世上,除了我们的父母以外,没有人会真正的关心我们的。
就连亲戚都不会,更何况是你?”
沈柯在一旁听出了话外音,问道:“你们?
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宋晓琪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道:“我还有个弟弟,他生病了,在长期吃药,我必须要弄到钱给他买药才行……等我把我弟弟抚养长大,等他能够独立了,我就无牵无挂了,到时候,我一定要杀光鸡鸣寺的秃子!”
方林几人面面相觑。
宋晓琪这么小的年纪,心智自然谈不上成熟,所以才会一边警惕着不说事情,又一边把内心的复仇yù_wàng表露出来。
一个十二三岁,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此时却走上了偷窃的道路,只为了抚养更小的弟弟,心中还藏着深深的仇恨,一直在生根发芽。
方林小的时候家里虽然穷,但至少还一直有父母给他遮风挡雨。
而宋晓琪却早早的说出“等把弟弟抚养长大,就再无牵无挂”的话,可见她现在肩膀上承担着多重的压力。
宋晓琪看了方林几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沈柯的身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