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陛下让您进去。”
李安闻言快步迈入紫宸殿,见李隆基眯着眼睛看奏折,身旁的高力士也是耷着眼皮,完全不看向自己。
“臣李安参见陛下。”
李安单膝跪地,向李隆基行礼。
李隆基轻轻放下奏折,看向李安:“李校尉这次东女国之行,保归昌王无恙,挖出东女国内奸,活捉吐蕃大论兀论样郭,子母道一战,全歼吐蕃两万边军,斩杀吐蕃王子郎支都,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朕却一直没有下令封赏,心里一定很抱怨吧!”
李安忙道:“臣身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分忧是本分,岂敢要求赏赐,况且,早一日受封赏和万一日受封赏,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臣相信陛下不会忘了臣立下的功勋,该赏的一定会赏的。”
“哈哈!李校尉倒是会挺会说的,认准了朕会按功行赏,不过,有些事情,朕要先问问李校尉。”
“陛下请说,臣知无不言。”
李隆基点了点头,随手拿起几分奏折,递给身旁的一名小太监,看着李安,问道:“李校尉还是自己先看看吧!”
小太监将几分奏折,小心翼翼的送到李安的面前,并放到李安的手中。
不用看,李安也知道奏折的内容,是有大臣弹劾他私自放跑行刺于诚节的刺客,这一点,昨日晚上,高力士已经告诉他了。
李安装模作样的将几份奏折看了一遍,低着头不说话。
“李校尉,你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李安挠了挠额头,故作诧异道:“陛下,此事只有微臣和几名亲信知晓,这些大臣身在京城,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这么说,李校尉是承认了。”
李隆基脸色一冷,表情严肃的盯着李安。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确实有几名刺客活捉后,被微臣给放了。”
李安知道此事瞒不住,索性直白的说了出来。
“李校尉倒是够坦白,说吧!你为何要将刺客放走,他们可极有可能是五诏余孽,是我大唐的敌人。”
李隆基正色问道。
李安酝酿片刻:“陛下,微臣已经审过这些刺客,他们的确是五诏余孽,而且,对我大唐极为敌视。”
“既然如此,李校尉为何还要放走他们?”
李隆基佩服李安的坦诚和胆量,但同时也更加疑惑,不明白李安到底是怎么想的。
“陛下,以微臣之见,杀几名五诏余孽,并不能改变他们继续敌视大唐,更不能帮助云南王解决内部祸患,毕竟,微臣也听说了,云南王在统一六诏的时候,做了很不光彩的事情,松明楼一把火烧死了五诏诏主,但同时也点燃了五诏百姓内心的怒火,这才是五诏余孽,多年不间断与云南王作对的根本原因。
微臣若是将这些刺客押往京城,或者交给南诏,他们免不了要被处死,而这样一来,五诏余孽就会将这笔账记在我大唐的头上,并更加仇视大唐,这对大唐的江山社稷极为不利,为此,微臣斗胆,对这些刺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他们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回去劝劝同伴,安安分分过日子,不要再来行刺了,效果倒还真的是不错,在接下来的一路上,刺客行刺的频率明显少了很多,过了陈仓道,就再也没有遇到刺客。”
李安一口气说出来一大堆信息。
李隆基闻言,思索了老半天,捋了捋下巴的胡须,赞赏道:“李校尉思虑深远,倒是朕误解你了,哈哈!不过是几个小喽啰而已,杀之无益,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任何人都不许提。”
“是,陛下。”
“对了,李校尉,你从蜀中过来,对爨地的事情,应该知道不少,说说你的看法吧!”
李隆基单刀直入的问。
李安蹙眉想了一下,恭敬道:“陛下,恕微臣直言,爨地反叛是小事,若让南诏全权处置,则对大唐极为不利。”
李隆基微微一愣:“继续说下去。”
“陛下,爨地豪强足有十多人,各自为政,可谓一片散沙,各豪强拥兵不过数千人马,加在一起也不过数万之众,对我大唐构不成严重威胁,而云南王雄才大略,统一六诏后,拥兵过五万,若让其全权负责平叛,一旦平叛之后,云南王据守爨地而不撤军,爨地将尽归南诏所有,我大唐将永远失去这一片地区。”
“李校尉怀疑云南王对朕的忠心?”
李隆基冷冷的问。
李安轻轻摇头:“陛下,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论云南王对陛下有多忠心,但他毕竟是南诏的一国之主,是我大唐的外臣,不可不防。”
“爨地是我大唐的羁縻州,云南王就算有侵吞的心思,他敢这么做吗?他就不怕朕的百万大军?”
李隆基微微有些自傲。
李安淡淡一笑:“陛下,大唐兵马虽多,但地域极为辽阔,需要防守的地方太多,此次爨地叛乱,都指望南诏分担一部分压力,还谈何进攻南诏,若南诏真的占据爨地而不走,且表面极为恭顺,陛下会征大批军队进攻南诏吗?”
“这……”
李隆基愣住了,若皮逻阁真的占据爨地而不走,并极为恭顺的献上部分战利品,恬不知耻的要求将爨地并入南诏,他还真的不好办,若同意了,则大唐利益受到损失,但若是真的翻脸了,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