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赵曳夫眼角流出泪滴,连连摇头。
“成王败寇,不能为君,我赵戴文宁愿一死。”
赵戴文神情复杂的看了赵曳夫一眼,将还在滴血的弯刀插入自己的腹部。
“舅舅!”
“主人。”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过,肯为赵戴文伤心的,却只有赵曳夫和被他刺了一刀奄奄一息的阿依。
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直到自戕的这一刻,赵戴文才恍然大悟,真正关心他的,居然只有赵曳夫和阿依,而那些平时大力表现忠心的人,则对自己无动于衷,直到临死,他才真正理解,什么叫人心难测。
赵戴文回头看向哈密果,却见哈密果双膝跪地,浑身颤颤巍巍的,显得很是恐惧,这个平时极为忠心的硬汉,在关键时刻,居然如此的窝囊,这让他很是痛心。
“大将军,宫外的叛军已经全部投降。”
原来,被挡在王宫外的数百叛军,由于群龙无首而惊慌失措,随后被唐军和五相兵马团团包围,在实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主动缴械投降。
“放下武器投降者,一律免死。”
小内相赵梦洁大吼了一声。
“铛铛铛……”
冲入王宫的百余名东女国将士,全都扔掉手中的兵器,并老老实实的退向一边的空地,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为了保住性命,没有人肯为赵戴文殉葬。
赵戴文嘴角苦笑,看着跪地不动的哈密果:“哈密果,你平时的忠心和硬气都到哪里去了,连你也……咳咳……”说完大吐了一口鲜血。
“主人,对不起,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外相,我还要做外相,我还要光宗耀祖,我还有好多愿望没有实现,好多愿望……”
哈密果显得非常激动,一脸的不甘。
“归昌王,哈密果这种人不能留。”
陈玄礼说着向身旁的荔非守瑜和李飞羽使了个眼色。
“嗖嗖……”
两支箭矢分别射入哈密果的脖颈和胸口,结果了哈密果的性命。
带着惊诧和不甘的眼神,哈密果无力的倒在地上,他非常不想死,但结果还是死了,而且是第一个死,没有任何人向哈密果投去同情的目光,就连奄奄一息的阿依都不愿正眼看他。
“舅舅,你有苦衷对不对,你一定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
赵曳夫虽然非常生气,但看着就要死去的亲舅舅,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她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亲舅舅会这么对她。
赵戴文满脸的愧疚,临死之际朝赵曳夫看了一眼,嘴角惭愧一笑:“对不起,对不起,我……”
还未说完便断气而死。
他选择造反,的确有称王的私心,作为实际管理国家政权的外相之首,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真正让他决定造反的源头,却是因为兀论样郭的欺骗和恐吓,在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的时候,已经陷进去了,并且也渐渐觉得自己称王之后,可以更好的治理东女国,毕竟,他的执政能力绝对超过赵曳夫。
“舅舅,我懂,一定是吐蕃人,一定是吐蕃人让你这么做的。”
赵曳夫说着,愤怒的瞪向兀论样郭。
眼下,哈密果已死、赵戴文和阿依也挺不了多久了,胁从造反的士兵全部投降,只有吐蕃大相兀论样郭还站在原地。
“没错,东女国发生的一切都是本相在暗中策划,真是没想到,我兀论样郭会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少郎,哈哈哈!”
兀论样郭一脸的不甘心,在他看来,他设定的一个个计划,都是如此的完美,在长安城刺杀赵曳夫,调拨大唐与东女国的关系,在女王城制造灭门案,嫁祸唐军,以及,欲擒故纵突袭王宫,一举夺取政权。
但这些在他看来如此完美的计谋,却被李安这个十几岁的唐军校尉一次次的化解,一次次的破坏,这让他极为恼怒,同时也极为不甘,他难以接受自己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唐军校尉的事实。
陈玄礼站直身体,正色劝道:“兀论样郭,既然你已经输了,就投降吧!”
“投降,哈哈哈!”
兀论样郭大笑几声:“陈玄礼,你不要太得意,我吐蕃两万精锐兵马很快就会抵达女王城,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陈玄礼不屑一笑:“兀论样郭,你应该知道是李安识破了你的计谋,可你仔细看看,李安人在何处!”
“李安,李安,他居然不在,他在哪里?”
见陈玄礼笑得如此轻蔑,兀论样郭心底突然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子母道,李安在子母道设伏!不可能,我吐蕃有两万精锐,王子骁勇善战,谨慎持重,李安没有足够的兵马,不可能战胜王子。”
兀论样郭胡乱摇头,显得有些癫狂。
陈玄礼微微仰头,笑得更加轻蔑:“我陈玄礼都来了,李安又岂能没有足够的兵马。”
“不可能,不可能,唐军主力若是进来,我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兀论样郭继续摇头,突然想起属下曾汇报陈玄礼所部大军撤离,他当时没有在意,而现如今陈玄礼就在眼前,那么,其麾下的数千大军岂不已经……
“李安,他居然每一步都能算到,苍天呢?既然老天让我兀论样郭辅佐赞普,又为何让李安坏我的好事。”
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