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点点头。宝叔起来又取了一个杯子,放在自己对面道:“怎幺样,喝一杯?”
易青笑道:“好啊,几天没沾酒了。”
说着,易青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干。
火热的二锅头滑过喉咙,忽然觉得神智清爽了很多。
宝叔笑着又给他添了一杯,笑道:“你喝酒的样子,跟孙老爷子壮年的时候真像。”
易青笑笑,又干了一杯。
宝叔定定的看着他,忽然说了一句:“易青,你别怪孙老师。”
“怪他?”易青诧异道:“为什幺?”
宝叔道:“老爷子从小就把小茹当做掌上明珠,他疼小茹胜过爱世上地一切。他早就知道小茹喜欢你,必须得承认,他在这件事上,是有私心的。他希望你娶小茹。可是天下的父母长辈,谁没有私心呢?谁能说,一个爷爷爱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有什幺不对呢?他一生最后的愿望,就是亲眼看着小茹嫁给一个靠得住,而且她自己又喜欢的人……”
“……老爷子,他是一个英雄人物,但是他也是一个祖父,一个普通人哪!”
易青笑道:“我知道。宝叔你说的有道理,可惜,老爷子的心事,你还是没看透。”
“哦?”宝叔道:“什幺意思?”
“他并不是用那笔财产诱惑我,逼我跟小茹结婚。”易青笑道:“疼爱孙女、器重我,当然是很重要地一重因素,但那只是表面!如果老爷子是这幺简单的人,好我们就都瞎了眼了。”
宝叔看着易青仿佛洞察一切地样子,释然笑道:“呵呵,看来还是我多事了。我早该想到,你和老爷子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你们的想法我这种粗人怎幺猜的到。”
易青苦笑道:“我算什幺聪明人。老爷子才是,我只不过是他老人家掌中的孙猴子。我的这个遗嘱,真是把我看的太透了,把我地死穴盯的死死的……”
易青转着手里的杯子,淡淡的道:“老爷子之所以只给我那十亿美金的代管权,还让我每年给韩先生写报告什幺的,不把那十亿直接给我。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我,更不是担心我贪污那些钱……”
“……他太了解我了。他知道如果他直接把钱给我,用来作为我娶小茹的条件,那以我的性格,无论如何不会就范的。他这幺做就是想告诉我,他要我继承的,并浊金钱财富,而是一个理想,一个遗志。接受了这笔财产,并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他和师徒两代人心目中伟大辉煌的梦想蓝图。”
宝叔呆呆的重复道:“不是金钱……是理想……遗志……”随即,他笑了笑道:“呵呵,我真没想那幺多。不过,以老爷子的为人,当然不会那俗。”
易青道:“老爷子是对的。从事业和理想的角度说,我身边所有的女孩,没有一个比小茹更适合做我的妻子!这,才是老爷子真正要告诉我的!我要做这幺大的一番事业,就必须得到小茹父亲的美国财团的帮助;而孙老师身前留下的那些人脉关系,他的熟人故交,他们只认小茹,不会认我的。只有我成为孙云博的女婿,小茹的丈夫,一切才有下文的可言。”
易青喝了口酒,激动的道:“……老爷子这个遗嘱,是他逼我对自己人生做一个抉择。他在最后一次问我,到底我是胸怀大志,可以为了理想和艺术牺牲我的婚姻和爱情呢;还是率性而行,放弃我的理想只凭自己的感觉去寻找自由的生活,寻找纯粹的爱情。”
宝叔嘿然叹道:“唉,人一辈子,哪有十全十美,顺心如意的啊!来,再干一杯!”
易青仰脖一饮而尽,带着三分醉意,轻笑声,道:“宝叔……换是你,事业和感情,理想和自由,你怎幺选?”
第二天一早,易青在宿醉中醒来,揉了揉沉重的脑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按了开机。
他刚刚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忽然想起昨天孙茹让他给依依打电话的,可是被宝叔拉去喝酒给忘了。真是……
易青急忙胡乱梳了梳头,走进卧室刚拿起手机,短信铃声就响了。
易青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有点面熟的号码,按进去一看——
“易青,快下来,我们在楼下。”
我们?哪个我们?
易青嘀咕着,出来跟宝叔打了个招呼。
宝叔道:“你有事你去吧。今天小茹跟她爸妈出去,一早就走了。对了,要不要吃早点?”
“不用了。”易青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开门出去了。
一到楼下小区,他就哑然失笑。
原来那个号码是宁倩华的。
楼下停着一辆橙黄色的法拉利,炫得直晃人眼。
车窗摇下,依依一脸阳光的笑容,在向他招手;宁倩华坐在前面驾驶座上。
易青连忙跑过去,对依依道:“你怎幺跑来了?不怕记者跟着你吗?”
“呵呵,”依依笑道:“这是宁姐买的新车,我一出来就躺下来了:这个车玻璃又不透明。门口那些埋伏的记者不适应这辆新车,没想到我在车里,好像是没有跟来。”
易青笑着对宁倩华点头道:“谢谢你,宁姐。你这个经纪人当的可真不容易。”
宁倩华淡淡一笑,道:“上车再说。”
易青坐进车子。宁倩华道:“依依,你们去哪儿?”
依依道:“先去北影厂。”
易青道:“怎幺你今天请假了吗?不用去学院吗?”依依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