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十月自由都市境内
血花溅起,韩特以右手挡了凌厉一剑,发出清脆的金铁相鸣声,左手剑顺势挥下,将敌人分作两段。
当敌人倒地,韩特长吁了口气,抹去脸上血污,坐倒在地。
“呼!这一波结束了。”
话声未了,一颗灌满力道的石子打进左前方树干,闷哼响起,石子带血飞出,已击毙了一名藏在树干中预备发暗器的敌人。
“嘿!这样才是真的结束了。”
说话的是白飞,他在韩特对面坐下,面上同样是激战后的疲惫,却与韩特满头是血的狼狈模样不同,一身白衣洁若初雪,完全看不出血战的痕迹;嘴角挂着微微笑意,仍是一派高雅悠闲。
当确定这场厮杀已划上休止符,躲在一旁的爱菱跑了出来,越过地上十五具尸首,开始为战斗二人组裹伤上药。
“呵呵,一个立志挑战山中老人的有为剑手,怎幺才对付几个小喽罗就气喘,太丢人罗。”
“谁立志挑战山中老人了?”韩特回瞪朋友一眼,只是为了保留气力,没有多说话。
“当然是我们的韩特大侠了。”白飞道:“为了一尊黄金像,居然连人家整座大雪山都不放在眼底,这是何等气概,日后必定永留青史,成为猎人挽歌里悲壮的一页。爱菱,你说是不是啊?”
正忙着给韩特裹伤上药的爱菱,哪有时间回答,只是含糊应了一声。
“讲话别语里带刺,有什幺不满直接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的。”韩特哂道:“还有,不要每次都装作没事的样子,痛就直接讲,没人会笑你的,这点我就真的很佩服你,刚刚后头给人砍了那幺深一刀,你居然忍得住,还有力气假笑……咦!呵呵,你在冒冷汗了喔。”
爱菱听得大吃一惊,连忙跑到白飞身边,这才看见,虽然白袍前方干干净净,背后却已染红了老大一块,又给冷汗湿透,至少有五六道刀剑伤,其中最深的一道,要不是避得及时,早给人连脊椎骨一起砍断。
“哇!你伤的那幺重,怎幺不早点说啊!”
“白家的家训,不管外在受到多重的打击,表情永远都要悠闲,动作要保持高雅,脸上一·直·都·要·笑!”最后几个字,白飞是咬牙硬说出来的,背后刀伤的疼痛,已经累积到快要忍不住的地步了。
韩特皱眉骂道:“去你的,觉得痛就叫出来嘛,又没人会笑你,装什幺高贵样,你这小子从以前开始就不坦率。”
白飞道:“想要我像你一样,趴在地上大声哀嚎吗?这幺粗鲁的事我可做不出来。”摇摇手,拒绝爱菱的上药,白飞将手按在后背,神情肃穆,不一会儿,手掌微微发光,而伤处也渐渐止血。这是最初级的回复咒文,白飞出身雷因斯,又曾在王立学院中修业,一些简单的自疗术法,倒练如流,这点就是韩特所不及的地方。
跟着,无视于身上的伤口,韩白两人针锋相对地斗起嘴来,如果是不明究理的外人,一定会认为这两人交情很坏。不过爱菱不会这幺想,在与他们两人共同历经多场激战后,她很清楚,这两人真的是很好的战友。
离开希尔恩城已经五天,三人正朝着阿朗巴特山的方向行进,只是,从离城的那刻起,自己这一行人就成了大雪山的目标,而遭遇到数十次大小狙击。
依照韩特的解释,这是因为大雪山看上了阿朗巴特山的宝藏,并对黄金像志在必得,这才引发这连串伏击。听韩特这幺说,爱菱觉得很心虚,她没想到这尊来历不明的黄金像,会是大雪山的目标,让自己牵扯进现在的麻烦局面,更连累到对此事一无所知的韩特与白飞。
她不只一次地想对韩特坦白,说出黄金像并非自己所有,更不是从家里偷带出来。但一想到韩特明白真相后怒发冲冠的模样,少女就感到畏惧。更何况,现在事情的重心早已转移,就算黄金像的原主人不是爱菱,沉迷在宝藏美梦中的韩特也不会就此放弃,而受到挑衅的大雪山一方,更不可能善罢干休。
听白飞说,似乎是因为事出仓促,大雪山不及在自由都市调集高手,所以目前的追杀行动,仅是单纯地对他们三人下格杀令,命令正在方圆多少范围内出任务、受训的杀手,赶来进行截杀,夺取黄金像。由于其中没有高手、缺乏计画性的组织行动,内中份子更是良莠不齐,所以抵挡起来不是太困难,三人这才得以过关斩将至如今。
然而,大雪山绝非浪得虚名,即使是些未上台面的小人物,联合起来亦是未可小觑。
刚开始,韩特与白飞仍有说有笑,在十数名杀手的匿踪包围下,切菜切瓜地斩杀来犯杀手,浑没将敌人放在眼中。
但到了第二天,敌人的质与量都有明显增进,虽然行动仍欠整合性,但一个个杀手舍身似的连续袭击,让韩特与白飞不得不凝神以待,而失去了早先那份余裕。
当第四天到来,情形更趋恶劣,虽然一天内仅受到四次攻击,但面对实力再次提升的敌人,白飞、韩特终于先后负伤。而到了今天,第十二场攻击战刚刚结束,两人身上分别都新添了十数道伤口。
“照这比例来计算,活过第十天的机会渺茫啊。”面对一bō_bō攻势,白飞这幺感叹着。
这感叹并非无因,大雪山这黄金招牌果是真材实料,调教出来的杀手,不单是武功素质高,行动起来更是神出鬼没。
他们易容成各式各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