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阵恼羞成怒,扬起了巴掌。
“喂,是不是买羊送萝北啊?”我走过去,抓住了男人的腕子问丫头。尽管她也年近30了,可是在我眼里,她依旧还是当年那个小丫头。嗯,坑了我一把的小丫头。
“你这个骗子,不是说要来买羊的吗?”我从她眼里看到了委屈,还有一丝故旧重逢的喜悦。
“这不是来履行承诺了吗?虽然是迟了那么一些。羊怎么卖?”男人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我跟她媳妇在那聊天。周围的菜贩子一见有热闹看,连菜也不卖了就都围了上来。
“后生,莫不是姓王?”有那好事的还在一边挑拨。一听这话,丫头她男人的脸色就更好看了。
“后生?我可比你小不了几岁。”我看着眼前这个40出头的男人笑道。说话间,我松开了丫头男人的胳膊。
“你十好几年没来了,一年一头羊,你全让我砸手里了。你自己说吗,这得多少钱。”丫头吸了吸鼻子对我说。
“当我死人是不是?”才一松手,丫头的男人就又跳了起来。我反手一巴掌甩他脸上,将他抽得原地打了两个转。
“不好意思,年龄大了反而更喜欢动粗。年轻的时候,倒是喜欢跟人讲讲道理。丫头,你的眼光不行啊!”挨了一耳光,人就老实了。我甩了甩手,对面前的丫头说道。
“家里介绍的,我爸朋友的儿子。没办法,女孩子嘛,读书又不行,做事又不知道做什么。打小不听爹妈的话老做错事,寻思着听他们一回吧,结果又错了。”丫头爆了一句粗口。
“你想做什么,说来听听?”我点了一支烟,就那么站在丫头跟前问她。
“我啊,我就想有一间自己的铺子,卖点烟叶啊,副食什么的。能够养活自己就行,也没想着发多大财。”丫头的志向,已经变得相当低微了。最起码对于我来说,这个志向算得上是低微。这得受多少打击,才能让一个当年坑了我的丫头,变得如此消沉和卑微?
“哦,就这啊?你跟我来!”我点点头,嗑了嗑烟灰对她说。
“你想做什么?”她男人此时倒是站了出来,挡在了丫头和我之间。
“你觉得你护得住她?”我扬起了巴掌。男人眼中闪过了一抹胆怯,接着又挺了挺胸,将丫头护在了身后。
“你看,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贫贱夫妻百事哀,有时候并非是他不想努力,而是某些事他也无能为力。你们跟我来吧,记得把我的羊牵上。萝北就算了!”我将目光投向了男人身后的丫头,说完背着手朝菜市场外走去。
“看上哪个铺面了?”带他们来到了市区里最为繁华的地段,我指着沿街那一溜铺面问他们。
“你,你没喝酒吧?也没发烧吧?”丫头耸动着鼻子,在我身上闻了闻,然后抬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
“问你呢,看上哪个了?我跟你说,错过了今天,明天你就后悔去吧。”我将丫头的胳膊格开,接着问她。
“那一间,就在街头,不管卖什么生意都应该不错。”丫头的男人把心一横,抬手指着对面那家卖奢侈品的店铺对我说。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机会。虽然看起来,这个所谓的机会更像是是一个玩笑。但是他宁愿自己成为一个玩笑,也要去赌一把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呢?觉得那间铺子怎么样?”我对丫头笑笑问。她看了看自己的男人,然后点了点头。
“好,带身份证了吧?”我打了个响指问她。她又点了点头。
“梓童,帮我盘一间铺子下来!地址和店铺的名称我用短信发给你,要快,给你一个小时!”我将电话打给了梓童,然后带着丫头和她男人走进了路边的咖啡屋。
“今天,你就看着那间铺子,成为你的囊中之物。这就算是我食言多年,对你的一点补偿。”一人要了一杯咖啡,我隔窗看向街对面的奢侈品店对丫头说。她双手绞在一起,有些期待的看着街对面的动静。
半个小时之后,里边开始清仓。距离我打电话给梓童过去了50分钟,她打电话过来通知我可以去办手续了。
“你跟他们去办理过户手续!”带着丫头过了马路,律师已经就位。我对身边瞪大了双眼的丫头说道。
“您就是帝都午阳集团的...”有人从店里赶出来,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却是迈步跟他擦肩而过。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套上近乎的。
“你这手艺跟谁学的?”晚饭是丫头两口子请我的。吃的,就是那头为他们换了一间铺子的羊。丫头她男人的手艺不错,烤出的羊肉挺合我的胃口。
“没事瞎琢磨的,一直想着做个烧烤摊什么的,让她把日子过好点。可是我这个人,总是想的比做的多。所以,也一直没有成事。加上自己毛病不好,喝点酒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这些年,让她受委屈了。”男人的话,让丫头红了眼。其实有时候感动一个人,并非要你送金送银,一句暖心的话足够了。
“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就去克服掉。他日我再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你们两口子飞黄腾达,和和美美的。这个世界上能让我专程走一趟去探望的人不多,她算一个。你别误会,我只是纪念一下我当年最为困难的那段岁月而已。”我举起酒杯,对面前的夫妻俩说。两人相对一笑,双双跟我轻碰了一下。
“明年,你还来吗?”留宿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就决定返程。心里的事情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