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像苏万这样距离近、而又看得仔细,就会发现,那些须状物并非来源于这个“人”的皮肤表层,而是从脖子上的一道裂口中漏出来的。
c,ao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人要没见过这玩意儿,这一辈子都没资格说什么“吓尿了吓跪了”。魔化贞子百鬼杀?生化丧尸哥斯拉?此时就算是恐怖片全明星赛,估计都没这么来劲。
苏万把头转开,挣扎着站起来,用力揉腿以求尽快回复行动能力。胖子没管他能不能站稳,直接用蛮力拖到一边,而后迅速掏出枪,矮下身,枪口准确抵住地上那个“人”的正头顶。
“都是天真虐剩下的玩意儿,他娘的撒野到爷爷的地盘上来了,”胖子怒骂,“小哥,不劳您大驾,我要代表党和人民消灭这个鬼东西。”
“小心——”张起灵话音未落,胖子只觉得枪口钻进了什么东西,并且在不停扭动。他呸了一声,扣动扳机的同时将枪远远甩了出去。
理所当然的爆膛。剧烈的响动中,苏万双耳嗡然作响,脚边飞过一团不规则物体。他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白了。
这东西曾经通过史上最不靠谱的快递公司打包装箱,送进他家里,后来又被转移到某个废弃仓库。在那个仓库里,发生过一场嗜血的屠杀,如果说得正能量一点,则是正当防卫。
是黑毛蛇。
在那段不堪回首的人蛇大战中,苏万见过这种蛇的任何一种形态。哪怕此时飞到他脚边的只是一块碎r_ou_,他也可以辨认出来,这原本是黑毛蛇身体的一部分。
提线木偶,黑须,蛇。他把这些东西串联在一起,忽然明白了。
即使这个答案实在很不可思议,即使他坚持认为自己是个贯彻落实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的新时代科学少年……即使有再多的即使,有些东西也无法否认。
那个“木偶”不是什么变异物种,只是某个倒霉蛋罢了,可能是上次那伙下地寻金人中的一个,也可能更久远。
一个误入蛇窟的倒霉蛋,被蛇吃空了血r_ou_,只剩一副被蛇毒腐蚀的躯干,被群蛇占据,最终成了现在的模样。说起来轻描淡写,但那种万蛇噬身的恐慌、绝望、痛苦,却在这种一笔带过的寥寥数语中疯狂地渗透出来,将苏万浇了个透心凉。
躯体接二连三地出现缺口,一条接一条的黑毛蛇鬼魅般的窜出,张起灵赤手空拳,却快如闪电,一连捏断了十几条蛇的七寸,胖子脚下手上也抓了不少,拼死抽空从腰上拔下两把短刀,抛给张起灵一把,自己一刀切断了一个飞s,he过来的蛇头。一时间,蛇腥味、血污臭在空气里弥散开来,苏万看着地上那块碎r_ou_,终于不可抑制地呕吐起来。
这种时候的呕吐简直是雪上加霜。腐臭与胃酸搅在一起,苏万几乎有一种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错觉。
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找黎簇?别开玩笑了,胖子早说了黎簇不在这儿!苏万迷迷糊糊地想到。他究竟为什么会来这里,究竟为什么要放弃曾经安稳宁乐的生活,死乞白赖地把自己重新掺进吴邪的局里?
没有时间供他思考,他腰间缠上了一股粗壮有力的条状物。条状物的末端正好在他肚脐眼前。
干枯的手。
胖子的脏话穿过浑浊的空气,清晰地传到耳畔。苏万抬头看向天花板,那里伸出了无数的手,跟他腰间的一样,干枯,多指,铺天盖地地向抓来。
镜子里不可能出现手,它只是倒映出了苏万等人脚下的情况。
苏万的呕吐还没有停止,甚至因为那只手的捆缚而更严重了。他被自己的消化液呛了一口,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被提到了空中,朝镜子做的天花板拍去。
第22章 胖子如是说
就算对象是自己,在这种满嘴酸臭味的情况下,苏万也不愿意产生什么亲密接触。
幸好,脸上并没有预计里的冰凉触感。苏万只觉得腰间一紧,风向忽然变了,高速下坠过后,后背一阵强烈的摩擦感。
接触面是沙地,苏万身上轻薄的夏装毫无悬念地报废,还没开始叫骂,后背火烧一般燎起大片粗糙的剧痛,迫使他把已经涌到嘴边的脏话又吞回了肚子里。他嘴巴大张,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喉咙里爆发出极其可怖的哭嚎。
拖行持续了近五秒,腰上的力量松开时,苏万随着惯x_i,ng又滑行了好几米,才终于停下。他平躺在地上,像快擦完地板后被丢在一边的抹布,又脏又破。
法克,丢人丢大发了。苏万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这种眼泪是生理x_i,ng的,来源于过度的痛感,他本身无法抑制。
血奢侈地狂涌,浸透了残破的衣服,细密的沙砾深深嵌入r_ou_里。苏万面朝天花板,巨大的镜子照映出了他最狼狈凄惨的样子,甚至可以看清他因为痛苦而狰狞无比的面部表情。
血r_ou_模糊,不成人形。苏万心里浮现出八个字。他确信,自己活的整整十八个年头里,没有一刻比现在狼狈了。“阳光少年被不明生物纠缠擦地至死”,这听起来比“男子被撞拖行三百米”还要惨不忍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慕名来给他上坟。
智慧的古人曾经对人体的痛感进行了深刻研究,并针对x_i,ng地创造出各种奇葩的刑罚,其中一种就是把人放在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