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去,袭此刻宁愿在菩提座前问道也不想对着一个木头人说话。”袁袭忍不住抱怨道:“这个李青龙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言语,他是丧失了最后一股精气神了。阿六当初就不该救他,救了也只是救了躯体,灵魂都没了。”
“李青龙是想为他心中的府兵殉道。”薛洋点点头道:“此来我也没指望收服他,只是想送别而已。不论他是死是活,府兵都已经彻底消亡了,就算是以后天下重归一统,府兵制也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他应该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对军师的劝说始终不发一言。”
“随他去吧,我已交代阿六明日一早返回府城,只怕那边林远图和贝翊礼合流之势难以阻拦,但是却也要为明年我军进军做好铺垫才是,年节之时更是马虎不得。难保这两人在压力面前会出什么昏招,到时连累府城百姓连一个安稳的年节都过不好。”袁袭点点头,向杰没回来十三司的具体事宜就由他代为处置。
薛洋带着陈潇潇一边走一边叹息道:“只怕此刻府城的百姓是无心过年了,短短一月之中两次兵变,百姓哪有心思过年?今天傍晚陆翊还前来汇报说,近日内府城那边前来岳西的百姓拖家带口是络绎不绝,通过官道时长长的队伍犹如长龙一般。可见人心思变,难以安宁,林度的刺史府已经彻底失去民望了,就算是贝翊礼倾心归附又有何用?”
“眼下也只有我岳西才是一块世外桃源,所以百姓才会扶老携幼而来。不过此时于府城百姓而言是灾难,但对于我舒州军而言倒也不全算是坏事。至少来日出兵之时我军大获全胜,一战可得整个舒州之地,舒州之民心啊。”袁袭倒是很快调整过来,笑道:“所以如此看来,袭虽然在李青龙那里碰壁,倒也不算什么坏事嘛。”
“启禀主公军师,李天成求见,说是已经劝说李青龙投诚,但是对方想要见主公。”薛洋和袁袭两人是一边走一边闲聊,事到如今该做的他们都已经全部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了。陈潇潇见到天色依然不早正要拉着薛洋返回住处,却见到一名十三司士兵赶来汇报。
“军师你去吧,正好收拾收拾这个老顽固,我就不去了。转告他,当日在天柱镇镇头所言请他记住即可。”薛洋摆摆手看着袁袭道:“军师不想过去报仇?”
袁袭哈哈一笑转身跟着来者而去,陈潇潇却好奇道:“你之前不就是来看他的吗?怎么人家答应投诚了你为何不见了?”
“不见有不见的用意。”陈潇潇在月色之下一袭长衣,温婉的笑容让薛洋这几日的忙碌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两人沿着山路慢慢朝山腰的别院而去,薛洋一边走一边道:“他想见我,是想要我答应将来重启府兵,我不想见他就是告诉他府兵制已经不可能出现了。抱残守缺,枉顾天下大势早已大变,我见他何用?难不成也让我走上他的老路不成?”
“你呀,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要绕这么多弯,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更变本加厉了。”陈潇潇白了他一眼,嗤笑道,“看样子和军师在一起你的鬼主意是越来越多了。”
“小心军师听到你在说他坏话。”薛洋逗了她一下之后点头道:“我派人去霍州去接世叔了,今年把陈武他们都叫来太湖过年吧,一家人热闹一下。”
“哼,谁跟你是一家人?才不是呢。”陈潇潇轻哼一声之后走在前面不理他,薛洋也是摸着鼻子一笑,转头看了看南边。此时在碗口城的陈武没心思去想年节上哪去,他在等到阿贵等人返回之后,立即让阿贵安排暗线把贝翊礼遇刺的消息传给了关天印。
实际上关天印自己也派出了心腹亲卫前往蒲州查探消息,只不过他的心腹已经被十三司给拉了过去,这也是为何高金波会说他认出了其中一人是关天印手下的原因。所以他对于这条消息是深信不疑,只不过他对于安排刺杀贝翊礼的幕后主使他是猜不出来。
“将军,会不会是林远图安排的人手?”关天印的副将关宁见到关天印沉吟不语道:“林远图和贝翊礼势同水火,安排刺杀他不奇怪。”
“如果是林远图安排的人手,又怎么可能将贝翊礼安然的放了回去呢?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斩草除根的,如此一击不中,只会招来贝翊礼的报复。除非这个刺杀本身并不重要,让贝翊礼感觉到有人要对他下手才是真的。”关天印说到这里悚然一惊道:“不好,只怕真的是林远图在算计我。贝翊礼一旦被袭,幕后主使除了林远图就只有我了,这个该死的林远图,好阴险的一招遗祸江东之计。”
“将军,赶紧防备啊,不能白白被人推出来当替罪羊啊。”关宁急道:“如今我军处境危险,又被人算计,不如找岳西小郎君求援吧。”关宁自从上次和黄杰等人并肩一战夺回碗口城之后对于岳西就非常感兴趣,而且私下里还乔装去过一次太湖,亲身经历过之后他对于舒州军也更加向往。只不过不知为何,自从自己去岳西的事情被关天印察觉之后对方就似乎始终在防备岳西。
“这不是求援的事,容我想想吧。”关天印摆摆手打断了关宁的话,独自一人在书房内沉思,让关宁忍不住叹息而去。
不过此时关宁不知道的是,就在第二天他所心心念念的岳西小郎君就再次出手将李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