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送来急报,米志城的信使已经出城,正在马不停蹄朝信都而来。”十三司几乎是和米志城的信使同时出发,中途日夜不停,采取人马轮换的方式,硬生生的提前了三天,将消息送到了已经抵达信都的杨洪和陈武手中。
“没查探到信使携带的消息吗?”杨洪听到暗卫的全部汇报之后摇了摇头,转而将杜广义附带送过来的关于南皮城外的部署消息递给了陈武。
“疑兵之计,倒是个好办法。”陈武微微沉吟之后,转而道:“既然一线大军已经采用了疑兵之计,那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吩咐暗卫不要拦截米志城的信使,我们就当做不知道他已经派出了人手,继续在信都沿线散布消息,要假戏真做,派人将二道山之战的消息告知刘威,刺激一下他。”
陈武显然有了谋算,这方面他比杨洪要高明得多,对付刘威这种人,有时候就不能过多干预对方的判断,反而有时候真实的消息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而且帐前都暗线那边也在传来消息,此时的刘威已经得到了沧州境内大战的结果,再加上此时送到他手中的二道山之战的败绩,大体上刘威已经能够感受到此时米志城的处境。在东光和弓高守军被击溃之后,整个沧州境内已经没有兵马可以解围,那么接下来如果自己持续在信都不动的话,天策军势必会放手进攻南皮,从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覆灭齐军最后一支主力兵马。
“若是让主公传令,将他们撤出来呢?”白景逸见到刘威在沉吟不语,顿时皱眉道:“南皮已经是孤城一座,无法久守,十几万大军困守城中,前后无援,实在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撤兵容易,但是你想过没有,一旦撤兵,沧州往南,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作为防守要害?”刘威叹了口气道:“沧州下面的就是山东腹心之地,沧州若失的话,我军就要被逼到家门口,到时候这冀州也守不住。”
“所以大将军的意思是,我军必须放弃信都驰援南皮?”白景逸听出了对方的意思,转而道:“我军主力若是北上,则信都怎么办?这一东一西两部兵马是互为犄角,一处失守,则无法久守,迟早我军还是要退回山东!”
“那也要在南皮打掉天策军的有生兵力,安全的将老米的兵马带回来,否则的话我军退回山东,也无法守住济州防线。”刘威叹了口气,陆翊自从得到陆盛等人的驰援之后,整体的战力已经超过了齐军任何一路人马,两军单独对抗,齐军都全线落入下风,此时也唯有借助于这个契机,在南皮城外,集中所有的主力兵马,和对方决一死战,才能够遏制住对方不断南下威压的态势。
只不过作为齐军当中大局观最强的将领,对于如今山东所面临的整体局势却依旧忧心忡忡,在朱全忠已经败亡,最后残存的兵马也无法从井陉等地转到山东和自己汇合的情况下,就算是自己一战打败了陆翊,顶多也就给天策军造成了一点麻烦,对方在中原的主力兵马一旦东进,两面受敌的山东只怕会更加的艰难。
这也是刘威最终决定前往南皮增援米志城的原因所在,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先行解决掉对方一路兵马,自己才能腾出手来应对中原的天策军,否则的话,一旦让对方分路出击,山东势必会变成第二个中原。
所以此刻,实际上已经不需要陈武和杨洪多做什么,刘威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大军从信都附近开始从明转暗,大部城池交给郡兵守备,或者让后方增援人手前来接替,主力兵马在安仁义和白景逸等人的率领之下,昼伏夜出,直奔沧州而去。
“把消息快速送到沿途我军所有将领手中,同时上报陆帅,就说刘威大军已然北上,足有十万众。”陈武急匆匆让杨洪沿途跟踪之后,自己也开始离开信都返回临淄,这场大战对于杨行愍而言是一决生死的关键,而对于他而言,更是谋取山东各地的关键时候。
至此,陆翊谋划的这一场围点打援的战略部署才真正到了实施的阶段,伴随着刘威兵团的北上,涉及数个州郡,横跨数百里只要的两部齐军,足足近三十万人被一连串的谋划部署给彻底调动了起来,也让此时的南皮注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告诉高思继和李承焕,白桥方向,放刘威大军过去,从后面打!”此时的陆翊已经到了前线,不过并没有出现在南皮城外,而是在距离白桥不远的阜城停下了脚步,所以此时的他反倒是第一个接到杨洪情报的人,也第一个做出了反应。
“陆帅,放他们过去的话,若是刘威不管不顾,直奔南皮而去呢?”亲卫长有些不解,对于陆翊这种临时改变此前部署的办法不明所以。
“他看不到南皮城内杀出来的米志城了。”陆翊摇了摇头,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但是此时,在白桥附近潜伏的第一卫和骑兵军团,却几乎是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反应,甚至于没有等到陆翊的军令传来。
“刘威十万人若是被堵在白桥以西的话,则很有可能让刘威临时放弃增援南皮,改固守南皮为保存兵力,所以我军必须放他们过去,然后骑兵昼夜袭扰,步军步步紧逼,碾压对方直奔南皮而去。”这是李承焕给出来的意见,也得到了高思继的赞同。对方的办法虽然有些冒险,但是比起向冲的固守白桥,阻敌北上,显然要更具有灵活性,也更符合陆翊的思路。
他们这边一变动,实际上就等于将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