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出手,是不想让宋军再增添伤亡。这些金人暂时中了《浮屠曲》,一时半刻,难以醒转,可命士兵,将其捆绑,其后如何处置,你们自行决定。”
李天生足踏白鹤,凭虚御风,面色冷淡,淡漠而道,“麻烦转告皇宫那位,北伐,虽是收复故土,一雪前耻,但苦的依旧是百姓,还望善加抚恤战死兵将的家人,也请那位好自为之,不然,我不介意去皇宫走上一遭。”
“此间事了,就不在此逗留,就此别过!”
话音未尽,李天生乘鹤远去,消失在云海长空当中。
隐约之间,飘渺的歌声远远传来:
遥望天光破月阴,
淮水奔涛气象森。
忠肝不洒中原泪,
壮志坚持北伐心。
百战新师惊贼胆,
五年苦熬献吾身。
从来华夏多豪杰,
驱逐倭儿共一樽。
……
徒留下相顾无言的众人,方才那话,天下估计也唯有这位李仙君敢说,直言不讳。
哪怕是权倾朝野的韩侂胄和以往肆意嚣张的金皇,都不敢放此豪言壮语。
旋即,想起这位的本事和亲眼所见、超乎常理,神鬼莫测的一幕,顿时释然。
类如杨铁心、郭啸天等脑子里没有愚忠宋帝思想的人,心中更是羡慕地泡醋缸。
“一朝乘风去,深藏功与名。老夫这回到真是对这李仙君有些钦佩,不过,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捋了捋胡须,韩侂胄坐于马上,遥望远处,一脸叹然,目光复杂,“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出于本意,随心而动,还是故作潇洒,沽名钓誉?”
……
朝看东流水,暮看日西沉。
时光似流箭,天道曲如弓。
随着金皇遇刺,完颜洪烈等一众金兵,被带去大宋,血祭无数战死的大宋儿郎,大金国元气大伤,像是吹响了其死亡的号角。
趁着大金中都大局未定,纷乱一片,攻克淮水防线的金军,趁胜而起,一鼓作气,连下数城,让原本就重伤难愈的大金,更加风雨飘摇。
消息传回南宋,庙堂、江湖顿时巍然一震,群情鼎沸,欢天喜地。
及至北方时,宋朝旧民更是奔走相告,热泪盈眶: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身处旧土,不见故国,谁又能清晰得知,感同身受,在金国统治下,他们这些宋朝遗民挣扎求生的痛苦,一时间,众生百态,逐一上演:
“苍天有眼!老天开眼了!”
“我等静待时机,待宋军赶到,立刻里应外合,开城门,迎宋军!”
“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来了,您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
有北宋移民策应,里应外合之下,宋军一路攻城拔寨,捷报频传,大获全胜,直逼金国中都。
“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远离后的百感交集、念念不忘,而是就在那里,不动不摇,满目黑暗,不见希望。如今,甚好!”
新的一年,出门游历的李天生,高悬半空,望着下方拼尽全力,与金军斗智斗勇的北宋遗民,略有所悟,挥手间,化云水为冰,往守城的金军将领体内,隔空打入生死符。
尔后,悄无声息,飘然而去。
终于,在开禧四年末,负隅顽抗的金人,在坚守两月有余的中都城后,献城投降,被流放北方严寒之地。
中原大地,重归一统,一时举国振奋,热血欢腾。
不久,关于开禧北伐,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逐渐流于庙堂、江湖。一时举国哗然,几乎已被人忘之脑后,昔年的谪仙君,李天生,再次名扬天下。
成为街头巷尾,人们热议的对象。
关于他的昔年事迹,也逐渐被挖出来,众人这才醒悟。
这才是一位真“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