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初,美国就成为全球最大的工业国家,20世纪40年代人类基础科学理论有了重大突破,代表成果就是量子力学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这两项成就重建了现代物理学,让人类对自然与宇宙的认识上了一个台阶。基础理论的突破带来了二战后应用科技的爆炸式繁荣。”
“70-80年代,美国基于对未来科技发展的乐观前景主动将自己的中低端制造业转移出去。美国的战略很明确,我就只做战略性的高端产业——包括金融与高科技,其中高科技产业就是根本,我依靠自己最强大的科技力量不断推动科技发展、产业升级来领跑全世界。”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到了21世纪,美国的精英阶层突然发现,从爱因斯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70年,基础理论迟迟无法突破,应用科技发展也渐渐走到了极限。或者可以说,应用科技的发展已经快要榨干基础理论这个柠檬最后的一滴水。”
“怎么办?”
“美国精英阶层集体陷入一种科技发展停滞的集体焦虑中。”
“特别是回头一看,华国正在用体制凝聚整个国家的力量如同一匹烈马正加紧赶上来。这个时候其实最好的选择是自己加快前进的步伐,但是,却感觉前进越来越困难。”
“我就以刚才这位陈主任所说的,主机芯片产业为例。”
“芯片产业有个摩尔定律。”
“它是由英特尔创始人之一戈登?摩尔提出来的。”
“其内容为:当价格不变时,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元器件的数目,约每隔18-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
“换言之,每一美元所能买到的电脑性能,将每隔18-24个月翻一倍以上。
“这一定律揭示了信息技术进步的速度。”
“这个定律维持了将近半个世纪,现在感觉也到了极限。”
“比如,芯片的制程工艺从微米级到纳米级,再到100纳米,发展到56纳米,以后还可能到28纳米,到7纳米,理论上还可以到3纳米,后面还有什么发展空间?”
“芯片的摩尔定律走到极限深刻揭示了基础理论不突破,应用科技早晚会走到尽头的规律。”
“所以,当美国发现自己的高科技产业向前发展越来越困难时,就会回头全力狙击追击者,这就是最合理的选择。”
“这实际代表着一种存量博弈的思维:我的高科技向前走不动,我就只能狙击追击者不要赶上来。”
“没有增量的蛋糕,我就尽量多分一点存量的蛋糕!”
全场寂静无声。
只有叶风的话语在大礼堂上空回荡。
所有人都有回味叶风的话语。
“是啊,电子计算机技术就算是在不断突破,实际上只是在原来的技术不断精益求精而已,本质上还是一种同样的工艺。”
“叶风老师说得太漂亮,没毛病。”
大家都静静地思索着,连陈进什么时候悄悄地坐回座位,都没有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