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降爵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自然是爪牙出动。来俊臣这个酷吏头马虽然还在巴巴赶回神都的途中,但是侍御史侯思止已经奉命前往西京提押罪人窦希瑊。
同时司刑寺正式接手处理外人私谒皇嗣的案事,由新近罢相的崔元综负责审理。这样的安排也实在是满满的恶意,首先案情其实已经相当明朗,量刑轻重只在于私谒皇嗣究竟罪过多深。
李潼是知道崔元综立场比较倾向他四叔李旦,但其人却又以执法严峻而著称。崔元综如果肯认真办案,则就一定能挖出更多人事牵扯。但如果他存心包庇,而侯思止又能在西京窦希瑊口中挖出更多秘密的话,那么崔元综就算是搭进去了。
所以说薛季昶主动前往西京收拾窦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可惜手段还不够凌厉,让这个雷爆了出来,现在只能搭进去更多的人,且自身都遭到了连累。
李潼虽然避在云韶府,但却也难完全的置身事外。
这一天下午,他下班以后离开皇城,下了天津桥不久,桥头一侧街旁有数名随员簇拥的一个锦袍中年人阔步行上前来,隔了李潼坐骑还有几丈距离,便抬臂叉手自报家门道:“薛门行字慎言,见过巽卿。道左相阻,还请巽卿见谅。”
“原来是蒲国公薛将军。”
李潼闻言后连忙翻身下马,举手为应,同时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对方。永昌年间,朝廷追封薛仁贵为蒲国公,并以其子薛讷嗣爵,入为右卫中郎将,便是眼前此人了。
薛讷的名字李潼自然听过,但彼此间却没有什么交集,见其道左等候自己,心中自有几分好奇,见礼之后便问道:“未知蒲国公道左等候,有何见教?”
薛讷人如其名,有些不善言辞,看到两人于此相对而立,引得许多下了天津桥的朝臣围观,先不回答李潼的问题,只是说道:“于此简拜,是不是给巽卿增添麻烦?”
李潼闻言后也是心念一转,薛讷是禁军将领,而他身份则有些敏感,近来或有从容,不至于警惕到不敢与人交流,但落在有心人眼里,还是难免猜疑。
“此间的确不是言谈地,近畔自有亲长别业,不知薛将军可愿同往?”
想了想之后,他便决定去他姑姑太平公主别业接见薛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