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听在下分析。祝兄也见过荣谷城,雨水缺失,河流干涸,若没有那水堤,我们这个秋天根本没有什么收成,在祝明朗面前。
祝明朗看着这位年轻的城主,内心有些触动。
只是触动自己的不是那雨雷破晓,而是郑俞的这番话。
是他思考时事的角度。
“这场战争……”祝明朗心中掀起了一些波浪。
“只会有一种结果。”郑俞沉声道。
祝明朗望着东边。
事实上密云遮盖的就只有这片小小的山谷,在远处仍旧是阳光猛烈。
“滴答~”
一雨珠,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祝明朗颈后,那冰凉、那湿润……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雨珠越来越多,打在了古旧的道路石板上,发出了犹如琴键一般的悦耳声响。
由轻缓到急骤,似柔慢的乐章有序的变奏,逐渐激昂,逐渐高亢,然后心神彻底沦陷到了这美妙的雨声殿堂。
“下雨了!”
“下雨了!!!”
街道上、民宅中、田野里,一片欢呼。
这雨,连嗅着都觉得甘甜。
这雨破除了所有人内心的郁结。
这雨像是血液在一个干枯的身体里流淌开,让这座山谷,让这座城池活了过来!
人们发自内心的欢呼,胜过年庆,胜过了战役的凯旋。
听着滋润万物的雨声,听着整个城池的喜悦之声,祝明朗站在门府的檐下,飘摇的雨帘湿了衣袖和鞋。
而城主郑俞立在檐外,依旧不曾挪动半步,依旧保持着那份谦卑……
但雨浇透了他的束发,浇透了他的衣袍,雨黏落在他的侧脸,将他那张文弱的脸修饰得格外坚毅,他的眼睛,在此刻有着光芒,却是一种不屈不挠的光芒。
“你为什么不和你的民一起欢笑呢,你拖延了时间,让这雨水落下,现在即便告知两位师长你的行径,你也可以说是这场雨填满了水库。”祝明朗笑了起来,看着这个虚伪的城主。
“祝兄,你与我交谈多久?”郑俞诚恳道。
“不过几分钟。”
“你可知道在与你相遇前,前线已来战报,还是一份延误的战报?”郑俞继续道。
祝明朗脸色微变。
一份延误的战报??
刚才郑俞已经分析过了芜土战争,祝明朗非常认可郑俞说的那番话。
是的,这场战争只有一个结果——必败!
祖龙城邦为什么会败?
明明拥有精良的装备,明明有高明的统军,明明拥有高耸的城墙要塞……
可那又如何??
芜土面临了最大的灾难。
祝明朗在芜土居住过,他很清楚绝大多数芜土之民都是劳作一年吃一年。
他们土地贫瘠,能够填饱肚子已经不是容易的事情,存粮存衣这种事情很少。
而眼下,从自己离开芜土到现在就不曾下过一场雨,有溪谷灌溉的荣谷城都面临一场田干牧亡危机,在磅礴大雨之中,仅仅是一步他就可以躲入屋檐,但他没有。
“雨来了,城亡了。”祝明朗终于明白郑俞为什么笑不出来。
“祝兄,现在你可以告知了,还请告知两位师长带学员们速速离开,代郑某向两位师长和驯龙学员表示感谢,感谢他们怜悯苍生。”郑俞再一次向祝明朗深鞠一躬。
雨,拍打着他苍凉的背脊,雨水灌入他的衣襟,也从他的头发上流淌到脸颊……
祝明朗放下了之前那份猜忌,将双手紧紧叩在一起,走下了台阶,任雨洗礼,将身子慢慢的放低,再慢慢的放低,同样深鞠一躬。
“祝某无能为力,郑兄保重。”祝明朗说道。
道了别,祝明朗在雨中奔跑,他此时心情却沉重至极。
郑俞没有丢城而逃。
他要与那群刚刚攻破了要塞的暴军死战到底。
他要守护这刚刚得了庆雨的荣谷城子民。
……
飞鸟伪龙在雨中迟缓的升空,它们血统是来自于翼龙,是肉翼,雨水不会打湿它们的羽毛,只是多了一些阻力。
十三名学员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皮蓑衣,段岚老师与柯北老师也站在了鹰兽龙的背上。
他们正在慢慢的脱离荣谷城,当他们抵达两百米的高处时,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雨点谷口处,一大群一大群的人正如万兽奔腾一般冲向了山谷内,冲向了荣谷城!
是芜土暴军!!
他们呐喊声越来越响,连大雨磅礴都无法掩盖,犹如天边的无尽滚雷正在不断的逼近!!!
在地面上,或许只见到一些身影,可从高处望下,那些身影绵绵不绝,有些甚至还穿着刚刚从城邦士兵那缴械的盔甲,他们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刚刚吮吸了雨水的稻田,冲向了城池!
“要塞正的被攻破了???”一名牧龙学员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幕,呆呆的说道。
“柯北导师,我们也是祖龙城邦子民啊,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些暴民侵略我们的城池,我们是牧龙师,为何要惧怕这些贱民!”南烨大声道。
作为南氏子弟,他也算是祖龙城的皇亲国戚,眼下自己家族的领地被这样践踏,他怎么忍得下去!
段岚、柯北,有这两位师长级的牧龙师在,还有十三名都拥有龙子的学员,应该可以屠灭这群暴民啊!
“入了驯龙学院,除非是攻打恶城,否则坚决不参与任何战事,这个规矩你不懂吗!”柯北导师严厉道。
“可那些是芜土野兽,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