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案台下的苟安喝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苟安连连磕头求饶,“小人自然是愿活!”
“那好,你是何人,为何从蜀军大营中出来,如实禀报,若有一丝隐瞒,小心狗头不保。”
苟安原本就对曹军心怀恨意,此刻出卖起来,也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小人苟安,负责押运粮草,只是晚了区区十多日,便被那曹君打了80军棍,痛死我了。”
嘶……
苟安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让魏军大帐中的其他人面面相嘘。
自古行军运粮就是大事。
晚一日都不行。
这厮居然晚了十多日,还能保住狗命?
此中定有内情!
“大胆狂徒,在本都督面前还敢以假言诓骗,来人啊!拉出去砍了。”
苟安才在蜀军大营中受过一次惊吓,身上伤还没好咧,哪还遭得住。
顿时竹筒倒豆子般哭诉起来,“将军,我真没说谎啊,我乃李严内侄,许是我舅舅名字起了作用,才逃得一命。”
司马懿顿时和营中诸将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
司马懿眼珠子一转,又从心中冒出一条毒计。
那诸葛亮几次三番对他施反间计,差点要了他性命,此番大好良机,岂有不还回去的道理。
如今诸葛亮坐镇汉中,不在前线,那蜀军领兵副都督乃曹君,根基更浅,这反间计施展起来,威力更大。
想到这里,司马懿一拍案台,大声喝道:“苟安,若有一事,你能办好,不仅可活命,还大大有赏……”
苟安被司马懿哨兵抓回大营后,又耽误了几日,重新踏上了返程的归途。
不过此刻在他怀中,却是多了一物。
那布帛中的字他也偷偷看过一遍,虽然辨认不全,但大致意思却是连蒙带猜,晓得个大概。
既然曹君痛下杀手,险些让他丢命。
不报复回去?
岂是大丈夫?
苟安得了司马懿的赏赐和许诺,又能顺便把仇报了,可谓一举三得。
就这样又行了七八日后,突然被魏延所部的哨兵发现,直接给带回了魏延所部大营。
魏延黑着脸坐在案台后,见这厮进来后眼神一阵躲躲闪闪,一看就不是好鸟。
顿时一拍案台,“你是何人,来此做甚?从实招来?不然打得你屁股开花。”
苟安一摸屁股,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上面的伤势才好一半,如今仍时不时隐隐作疼,哪里还挨得军棍?
“将军啊,小人苟安,只是一运粮官。”
“运粮的?”
魏延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歪歪斜斜趴在地上,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按在胸前,眼神飘忽不定,看着十分可疑。
魏延军中老油条一个,岂是那么好欺骗的?
“来人,给我把这厮扒个干干净净,好好搜一搜。”
片刻后,一张布帛到了魏延手中。
他打开看了一眼,顿时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原来此布帛是司马懿送给曹君的一封手书,并在其中约好,与蜀军沿着渭水为界,互不侵犯。
要知道曹君只是一北伐副都督,他哪有权利同司马懿签订这个协议?
丞相知道吗?
陛下知道吗?
若是偷偷和司马懿签订的,那魏延就不得不怀疑曹君的用心了。
莫非这厮想在前方拥兵自重,要造反?
魏延暗暗压下心中的惊喜和疑惑,又将视线重新落在苟安身上。
“这封书信为何在你这里?若不说实话,直接乱棍打死!”
“将军,小人苟安,是李严内侄,奉命为前方大军押运军粮,在回来的途中,路过一小店,发现有两个魏军士兵在偷偷交谈,小人令人将那魏卒打死后,从他们身上搜到了这封书信……”
魏延仍不放心,让人拉出去将那苟安打了40军棍,得到的言辞和之前一样,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这封书信八成是真的!
至于苟安的底牌——他舅舅李严,在魏延这里可不好使。
魏延也是从荆州一路跟到蜀中的从龙派,资格比李严还老,并不鸟他。
他问出内情后,让人将苟安连同车队直接关押起来。
留在关键时刻也好对质!
心中仔细思量了一番,却是久久不得平静。
如今曹君和他早已势同水火。
有他没曹君,有曹君没他。
此番对方的把柄既然落在他手上,如何才能将利益最大化呢?
若是将此手书上交给诸葛亮,一来二去耽误时间不说,且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
“若是我亲自带军在前线将那曹君直接拿下,粉碎他的阴谋,岂不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