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跑了,羊跑了,猪跑了,葛三妮也跑了……
背着粪篓子撒丫子狂追,鞋掉了,粪丢了,回家姥姥家,再被舅舅揍一顿。
葛小天感觉,自己这么机智,或许得益于当时的摧残。
有过眼泪,自然也有过欢笑。
作为黄河主干流域,即便改道,也留下许多痕迹。
比如一道道古老的堤坝,以及绕过黄岗的二堤河。
这些地方,全是葛小天的大本营。
上午在家铡草,中午吃过饭,驱赶着羊群,牵上两头耕牛,喊上众多需要称呼为小舅小姨的小伙伴,在牛羊身上做好标记,一起浩浩荡荡杀上河堤,烤小麦,烤泥鳅,烤蜻蜓、掏洞打架玩泥巴……
如果弄的脸上手上黑乎乎的,那就直接扎进河里洗个澡,说不定还能给三妮捉只青蛙,弄些蝌蚪带回家。
想到这里,葛小天下意识看了眼小妹。
小妹看到窗外的堤坝,似乎也想起什么,气鼓鼓的瞪大眼睛,“妈,当年葛老二就是在这里抓的蝌蚪,一大桶!第二天早上,满屋子全是黄不拉几的癞蛤蟆!”
葛小天哈哈一笑,正要解释,蓦然瞥到即将进入黄岗的路口,聚集着十几个手持铁锨木棍的小青年。
葛峰同志放慢速度,“孩子妈,这是你老家,认识不?”
“我都嫁到葛家村多少年了?这么多小青年,怎么可能认识?!”老妈现在也算见过大场面,倒不怎么慌张。
葛小天微微皱眉,今天来南洼,他并没给任何人说过,感觉来姥姥家,也用不着带保镖,没想到还真遇到拦路的了。
不过,瞥到其中两个,似乎有些面熟。
从兜里拿包烟,一边拆,一边摇下车窗,“干啥呢这是?”
“啊?还真是咱老板!我就说么,这是后勤部的车,你们还不信!”几个小青年互相埋怨着,带着笑容凑上来,“老板,过年好!”
后面几个年龄稍大的青年也憨笑着点点头,把其他几个仍旧站在路中间的汉子踹到一旁,“那还拦啥,放行!”
葛小天微微错愕,“不是,你们这是干啥呢?大过年的,想进去?”
“老板,这两天不知咋的,每天晚上都有大货车路过,我们担心煤渣路被压垮,就准备设个卡,拦下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