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还有些担心,以为是出了什么百姓暴乱呢?
谁知这会儿走得近了些,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并且相反,这里似乎还带着哭声与欢呼声,倒像是真情实感的在抒发着些什么似的。
听得顾九询问,苏澈则是轻声回禀道:“回夫人,白大人坐镇县衙,百姓们有冤屈的都前来喊冤申诉了。”
他们一面说着,一面到了近前,果然听到这里面有人高声哭喊道:“大老爷英明,这狗官纵万死不足以赎罪!”
随着那人的话音落下,便听到山呼海啸的应和声。
且那里面,大多数都带着哭腔。
顾九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那李武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见状,虽不知里面的情况,可听得那声音,却也忍不住跟着心头发酸。
这声音,是于长久的绝望之中看到希望。
虽说带着兴奋,却着,直到最后一个告状的百姓离去,这审案才算是暂且告一段落。
白无渊早先便知道侧门有人,只是不想却看到那里的人是顾九。
他先是一愣,继而诧异的笑道:“秦夫人安好,您怎么会在此处?”
顾九同他见了礼,笑道:“看白大人断案——大人明察秋毫,断案大公无私,当真无愧于百姓们口中的清正廉明四个字。”
听得她话中的恭维,白无渊倒是谦和一笑,道:“下官初次处理这些,倒是让秦夫人见笑了。”
闻言,顾九微微抿唇,复又道:“白大人,不知今日案卷的卷宗,可否借我一观?”
她这要求不算过分,白无渊自然答应,顾九笑着道了谢,走过去拿了卷宗之后,便又听得白无渊道:“这些卷宗太多了,夫人若是感兴趣,可以先拿回去看,明日一早还过来便是了。”
这话一出,顾九倒是诧异了一下,失笑道:“大人就不怕我窃取了卷宗?”
见状,白无渊却是无奈的笑了:“夫人看看这些卷宗,有什么可被窃走的价值么?”
这上面,大多数都是县令跟狗腿们如何鱼肉百姓的证据。可是就算是没有这些,仅凭着矿场跟春风楼暗巷两桩罪责,他们的项上人头,白无渊都摘的稳稳当当!
听得他这话,顾九只是勾了勾唇,也不多说别的,只道:“如此,便多谢白大人了。”
她要这些卷宗,自然不是为了窃走。
而是要誊抄一些东西罢了。
……
因着官兵们都在府衙,所以晚上的时候,众人便都在府衙歇下了。
顾九是女眷,士兵们便腾出来一间后院的房屋出来给她住。
这房中先前应当是正房住的,里面的装饰虽然富丽堂皇,到底少了几分妖媚的胭脂味儿,再加上新换的被褥,顾九住的也还算顺心。
初夏的夜里,白日的热意还未散去,虽开着窗户,却还能感觉出燥热来。
往常在上京的时候,府上便该用上冰块、日日有冰镇果子吃了。
便是前世里,秦峥也从未在这上面亏待过她,归九院的份例从未少过。
她前世里虽然软弱可欺,可受得气大多数都是人为的,有顾家在的时候,似这种生活上的细微之处,并未有过太多的磨难。
先前在家里的时候顾九不觉得,如今随着秦峥出来,她才知道,原来秦峥说的苦,是很认真跟自己说的。
至少有些时候,作为娇小姐的顾九,是从未受过的。
譬如现在。
她热的心浮气躁,索性将窗户合上,将外衫褪了,自己拿了一本书胡乱的衫着。
只是那风都是热的,激的顾九灌了两三杯凉茶才算是好了一些。
她长出一口气,才觉得舒坦了一些,不妨便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
“谁?”
下一刻,便听得男人沉稳的声音,旋即见他推门而进:“是我。”
见是秦峥,顾九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日一夜没见,让她既担忧又挂心,急忙快步走了过去。
谁知下一刻,却觉得眼前一黑。
却是男人一把将自己搂在怀中,与此同时还有他急切的关门,和些微有些粗重的声音:“怎么不好好儿穿衣服?!”
他这一进门,就迎上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奈何虽然惊喜,他却非但不能受,还得将人直接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因着天热,秦峥的外袍还带着汗,他只剩下中衣倒是无妨,顾九却是直接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您这是去挖煤了么,衣服脏死了。”
小姑娘难得带出几分嫌弃来,从衣服里钻出一个头,一面又埋怨道:“我太热了,在房中凉快一会儿。谁知您突然回来——我还没说什么呢,您怎么就先如临大敌了?”
顾九说到这儿,复又笑眯眯的看向秦峥,压低声音问道:“怎么,难道是我不好看么?”
她这话说到最后实在是大胆,秦峥一时有些心浮气躁,却是无奈的敲了敲她的头,一脸正经道:“去,把衣服穿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将自己的外袍拿了回来,只是一看到小姑娘这打扮,便觉得心火旺盛了几分。
任凭谁看到心头好这样,要是没点反应,那才不正常的吧?
纵然现下不能做什么,秦峥到底是先收了点利息。
“唔……”
顾九还不等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人给直接搂住了。
她骤然睁大了眼,却又在看到秦峥眸光沉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