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抿唇,哑声道:“好。”
林氏已然睡了过去,可秦峥却十分清醒,他甚至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割开一道口子,有鲜血顺着流出,却是到了林氏的池子里。
且庄子期的手边带着药,流半盏酒樽,便以药物封住伤口,之后去林氏那边再循环。
如此反复,时间似乎都被切割成了一个个小块,池子里的药物先前并无什么反应,可后来随着伤口加多,再加上二者血液似乎共融,终于让秦峥感知到了几分痛楚。
而在沉睡着的林氏,感觉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甚至于就连昏睡中,林氏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手脚更是无意识的抽动着,奈何被固定,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来。
一池墨色的水,逐渐染上些红,然而二者混合在一起,却又瞬间了无恨。
天下所有颜色,都抵不过黑。
……
顾九却不知里面的情形究竟如何了,她在外面等着的时候,只觉得时间十分煎熬。
内室跟外室只用帘笼隔着,因着如今要给林氏看诊,所以又加了一道屏风。
这样的陈设是不隔音的,顾九甚至能听到林氏痛楚的闷哼声。
起初还只是一丝,到后来便有些压制不住似的,断断续续传来,那声音令人听之心疼。
然而开始便不可结束。
顾九在外面只觉得度日如年,没有庄子期的允许,更不敢随意的闯入。
然而没有画面,所臆想出来的才更加恐怖。
因此等到听到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已然一身一身的冷汗了。
“师父,怎么样了?”
庄子期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此时已然过去将近两个时辰,天色都从晨起到了正午,他连续操作了这么许久,脚步都有些虚浮。
顾九见状,连忙扶着他到椅子上坐着,一面给他倒了杯茶递过来。
庄子期接过来并没有喝,只是拿着漱了口,散去那满嘴血腥味儿之后将茶水吐了。
待得他缓和了几分,方才有精力开口:“还算顺利。”
一句顺利,让顾九的心登时便落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