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琇萤半年没见顾南风,乍一看到,被吓了一跳。
顾南风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过骇人,孙琇萤还没开口说话,便已经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倘若她提前知道顾南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兴许她就真的不敢来凤仪宫了。
但是现如今,她是骑虎难下了。
孙琇萤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着道:“陛下,臣妾不是有意要冒犯先皇后,臣妾是……”
“闭嘴!”顾南风陡然间发了火,上前一步站在孙琇萤面前,咬牙切齿的道:“不要让我再听见你一说一个字。”
孙琇萤的一个‘先’字,触到了顾南风那一根敏感的神经。
他转头看向青弋:“你负责守卫凤仪宫,擅闯凤仪宫之人该如何处置,你看着办。”
说完,转头就进了凤仪宫。
孙琇萤惊了,厉声道:“陛下?陛下你不能这样!镇北侯长跪御书房门前,现在已经晕倒了,你若再不去,他就真的要死在御书房了。陛下,纵然我们有什么过错,你也不能……”
青弋没让她将话说完,上前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将人直接拖了下去。
孙琇萤一直在呜呜的挣扎,但是青弋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让她根本挣脱不得。
青弋将她拖得远离凤仪宫,这才松开了她。
孙琇萤第一反应是抬手一耳光抽过去:“放肆,你敢对本宫动手?”
青弋手一抬,一把抓住了孙琇萤的胳膊,沉声道:“娘娘自重!”
说罢,转头吩咐旁边的御林军:“将贵妃娘娘送去地牢,让她跟淑妃娘娘做个伴!”
孙琇萤惊呆了:“你、你敢?你这个狗奴才,你敢这么对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青弋不为所动,直接让人将孙琇萤拖走。
孙琇萤做梦都没想到,她今日是来给镇北侯说情的,结果镇北侯没帮上,反而将自己搭进去了。
她隐忍这么长时间,原本好好的,却不曾想竟然被自己的父亲给连累了。
孙琇萤心里恨的牙根痒痒,对镇北侯的怨气也越来越大。
一直到被拖进地牢,她都没完全冷静下来。
地牢阴暗,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潮是的霉味,让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孙琇萤觉得想要呕吐。
但是不管她如何不愿意,那些御林军直接将她扔进了其中的一个牢房。
孙琇萤从地上爬起来,厉声道:“你们这帮狗奴才,今日这般对我,他日等我出去了,本宫一定扒了你们的皮!”
根本没有人搭理她,她的声音在地牢里回想着。
倒是她旁边的牢房,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孙琇萤吓了一跳,猛然间回头,便见旁边的牢房里躺着一个人。那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上面都是斑斑血迹。
那人像条狗一样蜷缩着,双手有些不自然的往前伸着,十根手指血肉模糊。
孙琇萤皱着眉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确定的问:“刚才,是你在笑吗?”
安静了片刻,那人稍微动了动,然后粗哑的声音响起:“别白费力气了,进来了,就别想着出去了。”
果然是这个人在笑。
孙琇萤听到她说的话,冷笑一声,道:“我是陛下贵妃,今日不过是不小心惹陛下生气,等他气消了,一定会放我出去的。”
“贵妃?”那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哧哧的笑了起来,喃喃的道:“贵妃、贵妃……”
孙琇萤觉得这人慎得慌,不想跟她再说话了。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个干净的地方落脚。
最后实在无奈,只得将自己的外衣脱了垫在地上,自己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旁边的人似乎一直在打量着孙琇萤,见到她的一系列动作,嘴里再次发出难听的笑声。
孙琇萤被她笑的心中烦躁,咬牙瞪了过去。
那人此时却慢慢的动了起来。
她将手缩回去,慢慢的撑着地板艰难的坐了起来。
然后,她用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扒拉开了自己的长发,露出了她的眼睛。
她盯着孙琇萤的脸,一字一句的道:“姐姐,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孙琇萤:“谁是你姐姐?你不要……”
孙琇萤的话戛然而止。
她突然间想起对面这个人可能是谁了。
仔细的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终于从中找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
这个人……居然是赵令仪?
孙琇萤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喃喃的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赵令仪轻轻的咳了几声,缓缓的道:“看来,姐姐还没完全忘了妹妹。”
孙琇萤的神色难看,忍不住问:“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赵令仪靠在墙壁上,沉默片刻,才咬牙切齿的说:“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还能是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秦知意那个贱/人!要不是她诬陷我下毒,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孙琇萤:“……”
她抿了抿唇,没吭声。
赵令仪说完那话像是废了很大的力气,她坐在那儿喘了很久的气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姐姐啊……”赵令仪又开口,声音悠悠的:“这半年,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呢?当初,你不是说咱们是亲姐妹吗?”
孙琇萤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你在地牢,没有陛下的允许,我不能随意进来。”
赵令仪嗤笑一声:“怕是陛下允许,你也不会来吧。”
孙琇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