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爷,前面有人!”一人突然开口。
“咦,这人好像是之前被我扔的那个。”另一人开口。
“走,去看看。”
刀疤高说完,带着随从靠近。
走近一看,就发现金掌柜有进气没出去。
“高爷,咱们再晚出来一会儿,这人已经没气了。”
“是条汉子,”刀疤高叹息一声,“人机灵对主子也衷心,是个好的,带走吧,送去药铺!”
他平生,遇到的阴暗事太多,所以对这种有情有义的人,格外青睐。
这种人太少,死一个少一个,自己坏事做多了,今天就积点德吧。
府城的风波并没有影响到黄家口的平静,小小的村庄,依旧如往常一样,忙碌而平静。
近二十多人,花一天的时间栽完果树后,黄家又恢复往日的日子。
识字,练字,认真而努力。
练字的间歇,黄老爹意味深长地开口,“要春耕了。”
“是要春耕了,你们黄家口已经有人行动,盖学堂的都少了两成。”姜老爷子附和。
“明天就上梁了吧,”黄老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学堂快要盖好了。”
“是啊,”姜老爷子很是羡慕,“你们黄家口马上就要有学堂了。”
姜家村本来也有学堂,但,老童生去世后,那里成了一个壳子,早就落败不堪。
村里有那么十几个人认字,但大多是半桶水,写出来的字勉强能看,跟他现在差不多。
而且,统共学了三本书,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老童生又是个墨迹性子,一本书能教一年,收的束脩死贵死贵,一天上两个时辰课,一年半两银子,还不包括逢年过节的孝敬。
就这样,家里娃还时不时带伤回来。
半大的娃娃,能帮家里做很多活,不是肿手就是肿屁股,耽误干活不说,还要花钱买药。
再加上乡下除了红白两事,用到字的地方极少,久而久之,去老童生那的越来越少。
真正坚持下来的,一只手都能数的完,余下的人,只是能写全家的名字。
“你要是有心,也可以做到,”黄老爹挑挑眉毛,“又不是没钱盖学堂。”
“你居然让我用闺女的孝敬,”姜老爷子恼怒地看着黄老爹,“老头子虽然没本事,却也不是那种拿闺女孝敬做好人的人,绝对干不出糟蹋闺女心意的事,糟老头子,你到底按得什么心?”
这老头不会以为败坏闺女对自己的好感,就能取代自己这个亲爹了吧。
笑话,也不想想,嫡亲的血脉,有这么好破坏?
老子就算再混蛋,也是亲爹,这点,糟老头子下辈子也比不过!
“哪有,你可别误会,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黄老爹绝对不承认自己算计人。
他就是看不惯这老头仗着自己是亲爹就得意洋洋,看不起自己的样子。
可惜,压根不上套,连个上眼药的机会都不肯给。
真是,过分!
“你们两个,别没事找事,”姜老太有些生气,“实在闲的慌,跟小三他们一起去学堂那里帮忙。”
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天天斗来斗去,这两人不烦,自己都烦了。
要是两人真打起来也好,自己还能喝着茶看戏,结果呢,就是动动嘴,还说不了几句,一点意思都没有。
“刚刚闹着玩,现在说正事,”黄老爹正正脸色,然后开口,“快农忙了,丫丫,我之前说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
“什么事?”姜暖没反应过来。
“就是教后生们一点傍身手艺。”
“随时可以,我已经交给老大他们三个,让他们三个去就行。”
“他们三个?”黄老爹想想,没有反对,“也好,总归,这家早晚要交到他们手上。”
于是,黄老爹找到三兄弟,认真嘱咐道,“这些人都是咱们亲戚,大多是你们堂兄弟,最远的也没有出五服,种惯了庄稼,人可能有些轴,你们教人的时候,耐心点,也别瞧不起人,别把一件好事变成了坏事。”
年轻人张扬的很,三个孙子都是心气高的主,黄老爹真怕自己不嘱咐一下,三人会不知道轻重。
他是让三人收买人心的,可不是去结仇的,万一一言不合揍起人,把人打出毛病了怎么办。
“爷放心,”黄小三保证,“我们知道轻重,不会随便乱来。”
“我不担心你,”黄老爹摆摆手,“你心眼活泛,不会出岔子,但是小川跟小树可不一定。”
“爷,”黄老二很委屈,“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从来不惹事。”
“算了,”黄老爹摆摆手,“我让大山跟你们一起!”
大孙子虽然不够机灵,却胜在稳重,又是长兄,有他看着,应该不会出事。
说完,黄老爹急匆匆离开找人。
“小三,”黄老大眉头紧皱,“爷怎么回事?无缘无故说这个做什么?咱们去教人手艺,还要委屈自个儿不成?”
小四在家里那么熊,照样时不时带伤回来,还对先生不敢有半分怨言。
他们虽然比不上教书的先生,也算传授手艺的师父,自古都是徒弟孝敬师父,哪有师父迁就徒弟?
“这我哪知道,”黄小三不负责任地推测,“难道是因为他们太笨?”
“不可能吧,”黄老二犹疑地开口,“爷要找也是找机灵的,笨的怎么教?谁家收徒不是捡着机灵的挑。”
“我只是随便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