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他们也来,今年咱家人多,加把劲三天收完,种了一年的地,只有入了仓,这心才能落定啊。”
这还真是大实话,收麦子的时候,最怕有风有雨的,辛苦了一年,谁愿意最后关头减产呢?
卿娘回去就跟嬷嬷商量,需不需要买些肉回来,这么热的天,又要连轴干,谁再生个病就惨了。
“姑娘不知道,这出大力的时候,不能吃荤腥,咱们磨得面多,够吃干饭就行,等最后那天,买些肉来犒劳一下。”
卿娘看着喜气洋洋的嬷嬷,心情也是大好,叶子进了内院服侍,刘嬷嬷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她就没养,从小瘦的跟个小猫似的,总想着养不活了,磕磕巴巴的也长到了十岁。
“小姐,不要喝冷水,俺娘说了,让看着点小姐。”叶子有点怯生生的,不过,她娘交代的事,可是记得牢牢的,不能让小姐喝冷水。
卿娘看她怕的要死,还强要挡着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以后跟墨香她们一样,喊我姑娘就行,这么热的天,为啥不能喝凉水啊?热水那么烫,怎么喝得下去呀!她前世还喝冰水呢!
“姑,姑娘,已经晾温了,凉水喝了会肚子疼的,我小时候没有热水喝,常常会肚子疼。”叶子眼睛很大,此时认真的看着卿娘,想想本该照顾她的娘,那会正抱着自己疼爱,就对她有了那么点内疚。
不忍让她失望,只好端起了温水,一旁的墨香抿着嘴直笑,姑娘啥时候这么听话了?往年一到夏天,只管抱着冷水喝,根本不听劝的。
“明天祭了祖宗,就让叶子陪着您吧,我和书香也去灶上帮忙,您明儿也在大灶吃,”
为了预防中暑,大灶除了做饭,还要熬一些绿豆汤,所以她们都要去帮忙。
她没见过这种场面,打定主意去地头瞧热闹,又叮咛着给绿豆汤里放些糖。
翌日,卿娘给祖宗上了香、行了礼,举行了简单的开镰仪式,边由李大打头奔赴了自家田地,今天开始收割了,人人腰后别着雪亮的镰刀,就连苏三也下了地。
刘小松得了指示,今天除了干活就是看着他了,这厮明显被人威逼了,现在他能打的主意只有麦子!因为卿娘也没有几两银子。
卿娘也去了田头,只见男人不论大小,一人一行就是一通割呀,麦子金灿灿的,一会就一捆捆的堆在了地头。
“姑娘,这里的庄稼长的可真好,等他们收完了,我想下地去捡麦穗,你看,那地上落了好多呢。”叶子在田边恢复了孩子的天性,活泼起来。
一会儿,绿豆汤送了来,她让叶子招呼着大家歇一歇,等人都来了,却发现苏三不见了,这才干了一个时辰,小松过来跟卿娘说:
“刚才那人在打听产量,问李叔,地里能打下多少粮。”
“知道了,如果他再出现,你带上小柱跟着他,小柱熟悉这里的地形。”小松是刘嬷嬷的长子,已经十八岁了,他性格沉稳、极有主意,没有他爹的怯懦,嬷嬷将这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他们都明白了,苏三这是要卖粮啊,那天她专门当着里长的面,跟叔祖说了自己的打算,就是防着这一手的。
可苏三两口子竟然都不见了,卿娘叫人去房里查看,细软也都没了,这是跑路了啊,她当下请来了叔祖和里长,
“开镰那天还在,后来忙起来,也不知何时跑的。”逃奴是要报案的。
有了这个案底,卿娘安心收麦,这几天,所有人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白天黑夜不停的干着,就怕天下雨啊。
这几天太阳好,麦子脱壳很顺利,他们专门留了一亩过称,竟然收到了近三百斤,把个李大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乡邻们也都羡慕的不行。
“人家李大就是把式,这粮种的,今年你家能给你多少?”隔壁的花枝爹问着李大。
“三成,今年是我们大小姐做的主!”大家都意味深长的笑了,苏三成为逃奴全村都知道了。
果然,就在麦子要入仓时,一队骡车来到了苏家村,来人直奔晒场,扬言来装麦子的!
“你们看,这是苏三大管家的契约书,上面还有他的指印呢,总共是一万五千斤的麦子,来人啊,用袋子装。”
“等等,苏三啥时候是大管家了?我怎么不知道?”卿娘正好在晒场。
“你个小丫头片子,能知道个啥?去去,快去装,爷这袋子装满整好是一百斤,也不用称了。”
“笑话,这是我们伯府的大小姐,麦子是我们庆文伯府的,你说装就装啊,你谁呀?”小松瞪着牛眼问他。
“啊,大小姐,不会吧,这麦子是我买的呀,这不,苏三管家卖的,银子都拿走了,整整五十两呢!!”
五十两?那卖的还真不低,可惜了,卿娘怜悯的看了那人一眼,看来是个粮食商了,
“苏三是我府里的奴才,可他是个逃奴,伯府已经报案了,不信,你可以去县衙查查,他说什么你就信啊?”
“不对啊,他以前可是常卖粮的,所以我才没到地里来看,这不是大丰收了吗?”卿娘懒得跟他说了,一回头,只见嬷嬷急忙跑了过来,
“不好了,姑娘,家里遭了贼,您,您的首饰匣子不见了。”
今天大家都在忙,所以内院没人了,肯定是苏三所为,五十两,恐怕买不了人家五年的牢狱。
二叔祖也闻迅赶到,一听还被偷了,派人去报了官,那粮食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