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这位罗罗尊者,此刻正是老实听话之际,他也可以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不过这个阮家雄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似乎他的心情正在自己陡然身居高位的欣喜,和整天伺候傻子的郁闷中交错来去,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儿。
这时他旁边一个女子打了水来,正在房檐下的阴凉处洗头。
这女子是伺候罗罗尊者的八位艳妇当中之一,长相也是分外的妖娆可人。
她一身的皮肤粉嫩雪白,被黑色的通州蕾丝包裹着,显得十分诱人。
这个女子身上,似乎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
等她洗完了头之后甩了甩水,拿毛巾把头发擦得半干。
然后她看了一眼金身堂阮堂主,随即就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阮堂主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相邻的这半面儿被溅上了不少水点子,看来是刚才自己甩头发的时候,顺便帮人家洗了个澡。
不过这位堂主看起来倒是是个好脾气的,不但没发作甚至连地方都没挪。
他还在那里坐得端端正正地想心事,看他的侧面儿……还有点儿小帅。
此时的妖娆女子心中一动,笑着走过去向着阮堂主说道:“这两日堂主伺候尊者,也累得不行了。
不如您进屋去奴家给您按按,让堂主松泛松泛?”
这话里的意思非常浅显易懂,只怕就连罗罗那样的傻子都会欣然同意。
而这时的金身堂主阮家雄转过脸来时,却是一脸的愁容。
“还是算了吧,我的姐姐。”
就见这位阮堂主愁眉苦脸地说道:“如今您的身子可是用来供奉罗汉爷的,我要是偷吃,脑袋还要不要了?”
听到这位阮堂主开口居然拒绝了她,这女子脸上的神情顿时尴尬了一下,可是随即阮堂主就接着说道:“不如姐姐你告诉我,你是哪个坛的?
等你啥时候不再供奉罗汉,我再请您好好吃上两盅酒?”
这个女子闻言,,顿时就是转怒为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现在的心里是明明白白的,这家伙根本不是没这意思,只不过不愿意触犯教中的规矩罢了。
像他这样的人,熬到这个份儿上,居然从小教众一翻身成了堂主,谨小慎微原本就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这女子也是眼珠儿一转,一道秋波便向着阮家雄抛了过去。
她叹了口气,向阮家雄说道:“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怕是过两天便无法侍奉罗汉了。
在这之后等我回去休养几日,也不知还能不能有机会再来。”
“我是风撼笙簧、城头土坛的教众,我回去以后,可就等你请我吃酒了!”
这个女子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隶属的舵、坛全都说了出来。
此时的阮家雄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女人说身上不爽利,就是要来月事了。
所以到了那时,她肯定没有办法在这个院子里再伺候罗罗。
而且这个女子现在也担心,等她月事过去之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
所以她既然跟阮家雄看对了眼儿,索性就留下了联系方式,让阮家雄对她有心的话,以后自会去找她。
看这个意思,这女子心里已经没有一丁点不快之意,阮家雄处理这件事时,分寸做得真是滴水不漏!……等过了正晌午时分之后,就是尊者洗澡的时间,现在给罗罗洗澡可真是麻烦之极。
他们院子里有个能容纳四个人的大浴桶,每次装水的时候都要把挑水的庄丁累得大汗淋漓。
而且这位罗汉沐浴的时候,也得最少俩人在水里陪着玩才行。
趁着他们挑水之际,这些女子也纷纷去换衣服。
逮着了个机会,院中的阮家雄凑过去,小声向罗罗耳语了两句。
在这之后就开始洗澡……洗到一半之际,忽然就出事了!……就像往常一样,教主在用过了午饭之后,都要去金身堂看看。
今天他也是一样缓步而去,身边还有弟子侯大官人在旁边陪着。
等到他们转过了弯儿,眼看着都到了金身堂的月亮门前,教主却陡然间听到了里面声音不对!原本他远远就听到院子里的水声,还有罗罗跟女子戏闹的声音,估计那位尊者正在洗澡。
可是忽然间,这声音却一下子就没了!这一瞬间的安静,让红阳教主立刻就是一愣。
随即他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声音低沉的念诵道:“平生不修善果,偏爱杀人放火,这边扽开金绳,那里扯断玉锁……噫!钱塘江上潮汛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啊?”
听到这几句诗的同时,就见这位教主施展轻功,一下就朝院子里冲了进去!这咏念诗句的,分明就是罗罗的声音!多少天了?
他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位金身罗汉清醒的时候!等教主一冲进院子,就见院落中间大树下的浴桶里有两个身穿薄纱的女子,正吓得瑟瑟发抖。
而那位一直以一个憨傻之人的姿态,展露于世人面前的尊者罗罗,现在正坐在水中,闭目凝神。
看他的样子,十足就是一位大德大能的尊者!当教主的脚步声从院门处响起,就见罗罗的双眼一翻,睁开眼睛朝着这边看来。
在这一瞬间,就连这位教主身上都忍不住一震!如果有一个平日里傻乎乎的人,带着一张你极为熟悉的脸。
可是他却突然由疯癫痴傻变成了一副愤怒威猛的神情……试问一下谁看见这个场面,不都得心里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