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县令在信里简单地告诉了自己几条应对之策,在实行下去之后,马上就得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眼下木河村的村民,都在上赶着到闫家来找他们办理地契。
再也没有什么人对他们冷言冷语,或是拒不合作了。
这样的情形,让宋文胜每天都处于极度亢奋中,工作也进行得飞快。
此刻在他的心里对新政也充满了信心,而且对那位照宇凡县令,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这之后不到十天时间,木河村所有百姓的田契和土地的核实工作都到了尾声,工作组规定的时限也马上就要到了。
然后木河村那个最后的死硬目标,也就是占有本村土地过半的吕四爹,也终于派人过来,说要请工作组宋文胜组长一见。
……他们的理由是吕四爹病体初愈,现在还走不得路。
派来的人表现得也是异常客气。
说是这次去请宋组长面谈之后,立刻就要将吕四爹名下所有的田产,全部办成新版田契。
宋文胜想了想,觉得此行毕竟还是有些不安全的因素。
于是他依然留下了文书,把自己的四个手下全都带上,去了吕四爹家。
……吕四爹家当然比不上城中的高门大院,但也是占地面积甚为宽阔。
宋文胜一路走进去的时候,他心里稍带紧张的情绪却是逐渐放松了下来。
此刻他心中暗道:这个吕四爹也知道吕昭倒了之后,他在青林镇的靠山摇摇欲坠。
他在这个时候来个杀官造反,把所有工作组的人都打死在自己家里,可能性应该不会很大。
不过话虽如此,他也要加着小心才行!毕竟这些农村土地主心里的阴谋诡计,小主意小打算不计其数,他可得打起十分精神来应对才行!宋文胜一边朝里走,一边有意无意的把手伸到怀里。
等他摸到了那把被自己体温捂得温热的单腿蹦时,心中才安定下来。
他用大拇指把单腿蹦的枪机向后一扳,这把威力无比的单管霰弹枪发出了“咔嚓”一声,已经处于随时都可以拔出来开火的状态,然后他便昂然进入了吕家的内宅!到了吕四爹房间的门口,宋文胜清楚听里面传来了声音,让所有伺候的家人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老妇人跟着丫鬟走了出来,显然这就是吕四爹的老婆了。
这老婆子走到了宋文胜面前,陪着笑脸小声向他说道:“我当家的病体刚刚痊愈,见不得风,能不能让这些衙役官差在院子里等着,宋先生一个人进去?”
宋文胜点了点头,把四名手下留在院子里。
而他自己则是握着怀里的单腿蹦挑开竹帘,进了吕四爹的房间。
一进去,他就看到身上穿着半旧衣服的吕四爹,在堂屋椅子上坐着。
除了这个老家伙之外,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汤药味儿——看来这老家伙做戏做全套,装病装得还挺专业!宋文胜进来之后,他笑着跟吕四爹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堂屋下首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倒是没有跟吕四爹并排坐在客位上,因为这老头身上一身衰朽之气,他实在是不愿意离他太近。
这时的吕四爹看了宋文胜一眼,神情却是十分复杂。
他心里当然不会觉得,这个年轻后生有什么厉害之处。
但是他代表的照县令和背后的新政,却是自己这个乡下土地主蹦得再高,也摸不到人家脚面的强横势力!这个宋文胜,前些日子在街上一番宣讲,就弄得他吕家一族离心离德。
吕四爹在这些天里反复思虑,终于想明白了。
如果他不把自家的田契和土地报上去,那他手里的田产没了新版地契,就再也不属于他了!所以吕四爹今日万般无奈之下,才把宋文胜找来,在他心里也是犹如油煎火烧一般难受。
吕四爹和宋文胜寒暄了几句,又对自己病体难愈表示了歉意。
然后他走进里屋抱了一个破旧的大木头匣子来,把里边的一叠地契拿出来交给宋文胜看。
宋文胜略一清点,这田契的数量还不少,大概有三百六七十亩上下。
其中地块有大有小,有聚有散,看起来保存得年深日久,上面已是脏污破旧不堪。
宋文胜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把这些田契一一登记在册,然后将田契重新交还给了吕四爹。
然后宋文胜笑着向吕四爹说道:“除了这些田契上的地块以外,您手里还有没有其它的田契?
可千万别落下两块,那可就是您的损失了!”
“眼下就这些了。”
吕四爹心中愁苦,一边指着地契的匣子一边说道:“这里边差不多每块地周围,都有一些近些年开垦出来的边边角角。”
“等到您派人去丈量核实的时候,我自然会找自家的后生跟您一块去,方便您找到这些地。
然后也把我们新开垦那些边角的地面写在您的本子上头,一起换成新田契。”
在这之后吕四爹长叹了一声,愁眉苦脸地说道:“只是在田亩划分等级的时候,还望宋组长多多费心!”
吕四爹一说这话,宋文胜的心里立刻便是“咯噔”一下。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老家伙让他把手下留在院子里,叫他单独进来……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要说这田地里,一共分成上中下三等一共九品,其中的下等下品和上等上品之间,交纳的钱粮数目的差距足足要差上四倍之多!这里边有的田地原本就是土地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