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没过两天,化名赵大智的赵若愚也搬进了这座小院。
此时这片院落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波澜暗涌,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将它牢牢地罩在中间。
之后赵若愚和他手下的两名密谍,每日里盯着这些木匠干活,实际上却在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在这个院落的外围,安俊也派人布下了天罗地网。
只等着院子里的匠人带着他们找到鲁班门总舵石百川的所在,进而将鲁班门和那个通州内奸一网打尽。
这时在这座院子附近,一间酒楼的三层。
陪安俊一起隔着窗子监视的这间院落的顾宇哲一边向外眺望,一边向安俊问道:“这帮人要是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月都不活动,那咱们就一直跟他们耗着?”
“那怎么可能?”
这时的安俊笑着说道:“眼下局势正是面临巨变之时,这帮鲁班门的家伙到临安是有目的而来的,他们怎么可能长久不行动?”
“更何况他们就是没什么行动,相互之间也要进行日常联系,好确保大家都没出事,也没人被咱们捕获。”
“所以只要咱们在这里严密监控,他们一派人来联系接头,咱们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找下去。”
“然后咱们就可以顺着这条线,把所有和鲁班门有关的人,把那些蒙古的、朝堂上的、咱们通州内部的敌人,全都一网打尽!”
“也就是说……”这时顾宇哲也点了点头道:“从现在开始,只要有人跟这帮鲁班门匠人来一次日常性的安全联系,他们就完了?”
“没错!”
安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这时的安俊却压根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非但截然不同,而且简直是背道而驰!就在赵若愚买下了那间院子,开始监控那些鲁班门人之后,一晃就过了五天时间。
在这五天里,院子里的木匠们没有跟任何人联系。
反而他们修整院落的工作却是进度极快。
此刻在院子里,已经有很多制作好的木头构件散落在地上,随时准备安装上去。
赵若愚忍不住担忧地想道:要是这帮人一直这么飞快地干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这院子就要修完了!而这时安俊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焦躁了起来。
这些人一连五六天都没有联系,这就很违背常理了。
那个鲁班门的魁首石百川怎么也该在三天之内,确认一下自己的手下是不是还安全,可现在怎么就没动静呢?
正当赵若愚和安俊心中开始不安,觉得情况正在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之际。
一场变故就像夏日雨季的惊雷一般,突然降临了!……在这天,赵若愚让管家从外面买了几根时鲜的春笋,先用鸡汤汆了,然后配上切得细细的鸭胗、猪肚、猪耳朵,用通州辣油调了一大盘脆嫩爽口的凉菜。
赵若愚就着这盘凉菜,一顿小酒滋儿滋儿的从后晌一直喝到黑透了天儿,一整坛状元红被他香喷喷咂吧得一干二净。
之后的赵大官人趁着夜里的小凉风,哼了一会儿小曲儿,才趿拉着鞋一路踩着迷踪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过多久,就听一阵响亮的鼾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这时他的两位手下看到自家的主人睡了,也赶忙让小厮轻手轻脚的收拾了院子里的残酒,忙不迭的回去休息。
等到院子终于安静下来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
眼看着月上中天,谯楼上打着一更一点,已经接近了子夜时分。
这时的院子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就见这个人脱了鞋,用白布裹着脚,行走之际悄然无声,就如同一个幽幽飘浮的鬼影,无声地向着赵大官人主仆三人的房间走去。
当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随即映照出了一个粗手大脚的汉子模样——此人正是这院子里干活的一个木匠。
他来到了赵若愚的门前,把后背靠在了门扇上。
看他脸上的神情毫不紧张,就好像这活儿他都干过了千百次一样。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幽光,是一只黄铜铸成的小巧仙鹤。
这个仙鹤正好一握大小,雕琢得极其精美,似乎像要振翅飞去。
在它的脚下还踩着一个犹如官印一般,四方形的铜盒子。
这个木匠把铜盒子上的一个小小的抽屉拉开,从里面掏出了小指粗细的一小捆药草。
随后他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把这捆药草点着了。
他马上把小草捆重新放到了那个铜抽屉里,把抽屉关紧。
随即他一回身,手中的铜鹤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噗”一声。
尖锐的鹤嘴穿破了窗棂上的窗户纸,伸到了屋子里面。
就见他的大拇指在铜鹤的尾巴上一按,仙鹤的身体里随即就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呜”一声。
这一声悠长的响声,就像是仙鹤肚子里有一个小小的扇叶,被他按得飞转了起来。
随即就从这个仙鹤的鹤嘴中,一缕青烟凝成的烟柱pēn_shè出来,一进房间就飞散到了空气中。
这个木匠连摁了三下之后,抽出了铜鹤。
随即他又换了一间房门,直到把大官人赵大智、郭管家和金账房这三间房子里都喷上了迷烟才停下了手。
在这之后他抬起手,向着院落中比划了一个手势。
他的手才刚刚放下,刚才还宁静如一滩死水般的院落,陡然间就飞满了矫健的身影!……一瞬间,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