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说出这话的时候,脸色十分冷静,张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对于李倓已经算是很了解了,他知道,李倓显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郡王只管去做自己心中的事,我等四人既然决定跟随郡王,自然会全力支持!”
李倓转头看向张巡和南霁云,这一战里,二人的表现完全没让自己失望。
要是没有这么两个可以尽信的家伙,很多计策李倓都是没法实施的,包括自己被安守忠差不点没打落到护城河里的时候,要不是箭法出众的南霁云,自己现在估摸着不死也得扒一层皮了。
所以对于他们俩,李倓真的是一丝隐瞒都没有。
“如今不管是父亲还是李泌,或是朝中的不少文官,都是支持兄长为大唐太子的,不过他们立不立太子,那是他们的事,本王现在要做的,就是亲自率军终结这场叛乱,什么时候将叛军完全铲除了,什么时候再去管其他事,长安之后,是洛阳,洛阳之后,北边还有大片的地方在叛军手中,咱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郡王是想要以军功平天下?”张巡听了这话,忽然好像是有点明白了李倓的意思了。
“大唐要是真得需要这么一个人来管制的话,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本王更想要的,是无拘无束的逍遥日子,要是有人不想要让本王过上逍遥日子,本王就只能自己做自己的主了不是?”
三人的谈话并没有到一个太深入的境地,李倓不过就是让张巡和南霁云知道了他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泡在战场上,至于其他的计划,他并未透漏。
长安城缓缓恢复的时候,李豫派出的禁军已经到了凤翔,把李豫和郭子仪率军在长安城北与叛军激战一天有余,最终斩杀叛军五六万人,生生让叛军在半夜弃城逃走的消息告知了李亨。
这一天是至德二年九月二十八日,长安城被叛军拿下已经是过了足足一年零三个月了。
李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当时那是仰天长啸,泪水直接就夺眶而出,也顾不得身边的李泌和送信的禁卫了。
这显然是已经登基了有一段时间的李亨的真情流露。
他这个皇帝,当了这么长时间连皇位都没坐过,皇宫也没待过,自打大唐创立以来都是没有过的,这份屈辱,可是时时都印在李亨的心里。
今个他终于得到了长安城拿回来了的消息,自己可以堂堂正正的在属于自己的宫殿里行使皇帝的职责了,而不是在这区区一个雍县里发号施令,所有的情绪终于有了个释放的出口,流点眼泪,当然也不足为奇。
“先生,咱们终于可以回到长安城了啊!”
禁卫走了之后,李亨缓了半天,才终于对着自己身边的李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陛下,这回城,倒是不急于一时,有一件事,万万不能忽略了啊!”
李泌这么一说,李亨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就恍然大悟道:“先生提点的是,太上皇尚在蜀中,朕立刻修书一封,着人快马送到蜀地,在此恭迎太上皇回到长安城,太上皇一旦归来,朕立即将这皇位交还给太上皇,继续回到东宫做太子!”
李亨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开始着手去找纸笔了,但李泌却摆手道:“陛下万万不可!”
“这是为何?之前太上皇将皇位传给了朕不过就是权宜之计,太上皇尚且春秋鼎盛,再执掌朝政数年当是无碍啊!”
显然,李亨这可不是给李泌做做样子,而是真的要把这皇位还给李隆基,毕竟这样的事儿在大唐也是第一回,自己要是把李隆基接回来了,然后继续把持朝政,这个事儿怎么想怎么都是别扭的,弄不好就会落得个不孝的罪名。
以李亨的性格,是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儿的。只不过之前战事吃紧,他一时间没往这上想罢了。
“话虽如此,但陛下要是真的这么办了,太上皇反而不好意思回到长安城了,那对于他老人家来说回来不就成了为了抢夺陛下的功劳和皇位了?这么做,反而是会逼迫得太上皇终老蜀中了。”
李亨听了李泌这话,转念一想,自己的父亲还真就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当时就又急的冒汗了,问道:“那先生以为如何能让太上皇安心归来?”
李泌显然心里早就有打算了,微微一笑,说道:“陛下只说如今陛下得了太上皇的传位之后对太上皇日渐思念,如今终于把长安城夺回来了,只想早日让太上皇回到他的兴庆宫中,好让陛下尽孝,况且太上皇回到长安城,对于我大唐将士们也是一个定心丸,定能让我军迅速平定叛乱!”
“如此甚好!就按先生所说!”
李亨其实是个没啥主意的人,好在还算是能听进去劝,当时就按照李泌的说法写好了一封书信,专门让一个李隆基熟悉的宦官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蜀中。
他自己也不着急回到长安城了,一面派遣了左仆射裴冕替他到长安城祭祖并且告慰百姓,一面给李豫下了命令,让他不必在长安城等待自己,只管继续执行下一步收复洛阳城的计划。
这个消息对于李豫和郭子仪来说,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李隆基从蜀中回到长安城,满打满算最快也得二十多天的时间,他们当然不能等着,只能立马安排攻打洛阳的战斗,不能给安庆绪他们太多的反应时间。
而所有人都知道,打洛阳,绝对是场硬仗,从长安城城东而出,一直到洛阳,这中间可以让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