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诺想好计划,兴奋得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吃了点牛奶泡麦片,就背着自己的双肩包出了门。
小旅馆里静悄悄地,这里住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晚上回来得晚,白天起得迟。
温一诺这样的作息就跟上学的学生一样,难怪大家都叫她“妹妹仔”。
她下了楼,和刚上班的田姐打了个招呼,“田姐早,田姐今天看着真漂亮!是化了妆吗?”
田姐被她逗得很开心,笑着说:“田姐一把年纪了,化什么妆?妹妹仔眼神不好!”
“啊?没化妆气色这么好?田姐天生丽质!”温一诺夸人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淌。
田姐虽然知道她嘴甜,但谁不喜欢被人夸呢?
特别是女人被夸天生丽质,不化妆跟化了妆的一样好看,那真是女人不能抗拒的夸赞。
“你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好看?!不过我的皮肤确实很好。”田姐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温一诺笑着点头,“嗯嗯嗯!田姐等下要分享一下护肤经验哦!我先出去挣钱了!”
她朝田姐摆摆手,跳着出了小旅馆的大门。
她这一次把唐人街从头到尾走了好几圈,摸清楚了各个地方都是干嘛的。
这里的唐人街是个大概念,但是通常说的唐人街指的是两个世纪前华人聚居就占多数的街区,也就是老唐人街。
这里才是唐人街真正的立足之地,有自己的历史传承,甚至有自己的一套管理系统。
这里的警察和政府机构对老唐人街基本上不管,有事都是跟这边的华人大佬打招呼,问题解决得比别的地方快得多。
温一诺在几个街区转了转,选定了一个地方打算摆自己的算命看相摊子。
这条地方的入口是一个巨大的古代建筑,红木雕刻,俗称“牌坊”,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里面是商业区,三分之二都是餐馆,还有三分之一售卖各种有古代文化特色的小商品,比如毛笔啊,宣纸啊,墨锭啊,还有砚台。
另外还有各种丝绸绣品,折扇唐装,以及唱地方戏的大戏台,最后就是各种算命摊子了。
也算是一景。
有用鸟衔环算命的,有拆字的,有套圈测吉凶的,还有慎重一点,告诉你上楼找某某房间某某大师挂号算命的,整得跟国内医院专家号似的。
在街上摆摊的算命先生年纪都比较大,最年轻的看上去也有四十多岁了。
温一诺想如果自己一摆摊,看上去就是小姑娘“妹妹仔”,跟大家格格不入,而且马上就“引人注目”。
这就对了。
她来都来了,当然要给人“惊喜”。
在她跟张风起走南闯北给人看风水的时候,舅甥俩一唱一和,不知道演过多少次双簧。
现在只有她一人,也可以表演“脱口秀”。
温一诺在心里好笑,一边挑了个地方,然后去附近的商店买行头。
算命可以算得上是无本买卖。
只要有一张桌子,有两把椅子,就可以开张了。
折叠桌和小折叠椅买好之后,她找了处餐馆,借用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就是一个脸色有些黑的小姑娘。
穿着土气的衬衫长裤,绿色胶鞋,身上斜挎着一个绿色挎包,像是几十年前军用挎包的样子。
再从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招牌”:一张硬纸壳。
纸壳上写着:看风水观面相,不灵不要钱。
非常朴实的广告语,但是直指人心深处。
下面还用小一点的字体写着:闻香识缘,香尽缘去。
别的算命先生的摊位上都写着“某某山某某观某某神仙座下传人”。
温一诺这里什么都没写,但是“不灵不要钱”五个字,比任何大能都要吸引眼球。
她看好的地方,在两个生意最旺盛的算命摊子中间。
因为别的算命档口都离得非常近,两个档口之间最多只有一个座位的空位置。
但是那两个生意做火爆的摊子摊主好像互相看彼此不顺眼,因此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很大的空档。
温一诺理所当然把自己的便携折叠桌和折叠椅在这两人中间放下来了。
摆好桌椅的位置,她又拿出五帝钱推算了一下今天财神的位置,再拿出用电池的电动香炉摆在桌上,里面插了三根天宝香。
这三根香是迎财神的。
这个时候迎财神,用的又是天宝香,迎的就是偏财财神。
算命看相挣的钱,确实属于偏财。
温一诺点完香,不由自主想起萧裔远说过的话。
她这门手艺,在他看来就是“歪门邪道”。
也没有完全说错,古时候,算命看相确实是被认为是捞偏门的。
但是风水不是,风水师历来都是各大朝代受人敬仰的人物。
大风水师甚至能出入宫廷,跟帝王将相们关系十分密切。
就算在现代,好的风水师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温一诺轻轻哼了一声,想以后萧裔远想要看风水,她一定不给他打折!
她坐在折叠椅上,盯着那香炉里的三只香燃了十分之一的时候,视线移开,看向自己面前的空地上。
她旁边两个算命摊子周围挤满了人,有围观看热闹的,也有一脸愁苦,等着“大师”排忧解难的。
温一诺也不着急,笑眯眯地盯着两边的算命摊子左顾右盼,支棱着耳朵,听那两个“大师”都怎么瞎掰的。
她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