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钩,夜风潇潇,偶有三两声犬吠,响彻孤城内外。
还未至深夜,城内街道有花、有树、有河流和锦鲤,唯独没有人,使得城内除了风声、水声、虫鸣与犬吠声,寂静得可怕,好似一座荒城,靠着荒山,依着冷冰冰的水,明明城内占地极大,却一丝生气都没有......
若是以往,墨子柒肯定很难忍受这种环境,因为呆在这种地方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不过此时她倒是愿意的,毕竟做贼有谁不喜欢静悄悄的呢?
穿过两条巷,越过几间房,墨子柒穿着夜行衣站在了刘府院外,看着门上交叉贴着一副封条,心知此时的刘府内肯定不会有正常人逗留,便双脚一蹬,跳进了刘府院内,随即从腰间取出一个火折子,擦亮后朝着后院方向摸索起来。
看得出来,刘府内的确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案件,不仅地上凝固着腥臭发黑的血渍,即便是围墙上、花草上、台阶上都溅上了鲜血。
本就阴森恐怖的院落,在四周黑漆漆的环境下,被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一照,莫名有点招魂的既视感,使得墨子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甚至...她心里还想着会不会真的冒出个冤魂厉鬼,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解决。
“各位...各位枉死之人,我...小女叫墨子柒,此次前来是特意探查案件真相的,希望找出幕后真凶,以便诸位得以瞑目,所以...千万别吓唬我、为难我或者见色起意啊。”
“我可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墨子柒将火折子当做香烛,夹在双掌之间祈祷过后,才终于仔细探查起了院落内的情况。
“门插断裂,显然是受到巨力冲撞,导致院门朝内侧猛地张开,使门板内侧局部塌陷。”
“随后...有人从大门处直入院内,距离院门三丈远,先是斜砍一刀,杀害一个护院,鲜血迸溅在院墙处,而护院尸身压塌了花草。”
“再有一人从杀手身侧冲来,杀手当即回首怼在那护院腹部,后者先是倒退两步,随后倒在地上,兵器摔在一旁,再抬头时便已经看到那人将刀头转向自己,随后直接一刀穿了个通透......”
墨子柒看着地上呈圆弧状的血渍、被兵器磕破的石砖和地上一尺宽的刀痕,便已经猜到了当时杀手入门后的场景。
至于兵器,既然抡出这么大的弧形血痕与深度的刀痕,必定是关刀无疑。
“从院门进入,两个护院已死,若是家眷与仆人见到,势必会朝着后院逃窜,只有其他护院与侍卫会上前阻拦杀手,看前院血渍....刘府内大概有八位护院,其中有位本领稍强,也应该是手持一柄长兵器,在招架住对方一击后,后退数步。”
“只可惜,背后遭人暗算,暗算的兵刃应该是短兵,以刺为主,并且伤口并不深,所以那位护院回首将兵刃刺向那人,却不料脚下发软,踉跄几步倒在水池内,至于鲜血......”
墨子柒看到台阶处有兵器支撑,并且有横向划痕,猜到大致的情形后,跟着几个沾血且凌乱的脚印便看到了一处水池,凑到旁边已经发现,水池中的锦鲤已经死干净了。
“这血有毒,说明伤害这个护院的人应该是一位用毒高手......”
“前院大门至后院大门有八丈远,前院第一滩血与后院第一滩血的间距大约十三丈远,如果是佣人正常逃走的话...那个护院在倒入水池内时,暗伤他的人便已经转身朝着后院冲了过去,并且非常果断的下了杀手。”
“很显然,这些人来的目的便是灭门的,并没有想过留活口。”
“血浆中朝向院内的脚印形状共有五种,四深一浅。”
“前四种应该是在案发当时冲进来的杀手,而那个较浅的脚印,便应该是血浆凝固过后,有人踩上去的,边缘甚至有片状塌陷的痕迹...看来这个脚印应该是屈湛的,至于案发时间...应该至少在屈湛到来前三、四个时辰便发生了。”
“前四个脚印没有回来的痕迹,根据方向应该是顺着后门离开了,至于屈湛...如果大门没有关上,那...她为什么会进入院落呢?”
“要么是有人做好了善后,等着第一个人背黑锅,要么...便是屈湛着急找什么人,所以才进入刘府内查探是否还有活着的人。”
“屈湛被捉的时辰是深夜,这说明刘府被屠应该是傍晚。”
“此时出现这么大的动静,若是有人前去报官不足为怪,但是从刘府到县衙的位置应该在一个时辰内便来人了,为什么会偏偏赶在屈湛到来后,才恰巧来到...并且捉住她呢?”
“另外,假设屈湛不是凶手,那么...目击者应该不少,理应跟县衙说清楚杀人者共有四人才对,而这四个人敢于在黄昏动手,也的确有些反常。”
“而加入屈湛的确是凶手,她也没有必要逗留在刘府三至四个时辰,等着县衙来人捉走自己,并且若真的是见财起意,那她的身上起码应该有赃款吧......”
“由此看来,屈湛的确背了锅,并且报案的时机应该是有人知道她来,才开始计算的。”
“如此...刘府周围的街道势必经过清理了,并且如果是为了栽赃陷害百里守诚,那...一定有人认识屈湛,并且提前递交了消息,才会使得介休城在短时间内锁定了目标。”
“如此...鲁通判一定是知情的,不过他并没有得到信任,所以知府大人也来了一趟,而真正的问题,便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