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来了几个党项人的俘虏,还有大量的党项人的战马。
问题是,你丫一个宦官,带了几百号人去打仗,还打赢了,还俘虏了党项人的重要人物,就是吹牛,你自己信不?
宦官姓郝,见谁都笑眯眯地,都叫他郝宦官,来头也很大,大到连寨主陈将军都不敢得罪。
很快,郝宦官本性暴露,是个黑心的坏宦官,闹幺蛾子,说他还有军队在后头跟着,却迟迟不见来,让陈将军带着人去找。这下可把陈琦给吓坏了,他不敢反抗,只能带着兵出城。可宦官也忒坏了,不许陈琦多带人,就给了两个指挥一千人马出城。
这点人马要是遇到了党项骑兵,不说主力了,就是一支千人队,就能被生吞活剥了。
不得已,陈将军为兄弟着想,只能找了个山谷躲着,整日骂郝宦官,然后求神拜佛,祈祷援军赶来,或者党项人退兵。
反正他们家的将军这些天已经快神经质了。
“你们将军呢?”
遇到个没种的家伙,李逵也是一肚子气,冷哼道:“陈琦在哪里?”
陈琦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副指挥使,哪里是你这等莽汉随便叫的?可是哨兵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刀,决定不做反驳,努嘴道:“就在那个最大的火堆边上。”
李逵点头,对身边的斥候道:“你去将人带来,今晚我们在这个山谷露宿。等明日,启辰去三川口。”
说完,李逵一巴掌扇晕了哨兵,大步流星的走入了山谷。山谷不大,口很小,但是进入了一个狭长的小道之后,豁然开朗起来。
最大的火塘靠着一处绝壁,李逵和他的手下穿着都是宋军的铠甲和战袍,即便有人醒来,看到李逵几个在营地里走来走去,也不会奇怪。
靠近火堆之后,李逵坐了下来,对面的那个家伙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似醉非醉似的乜斜着眼,瞅着篝火。
火苗跳动,在他脸上幻化出明暗分明的阴影。
突然,对方的手指头动了动,猛地伸手去摸自己的佩刀,却被李云一脚踢趴下,在地上打了个滚,面朝地面,突然呕吐起来。刺鼻的气味,还有夜晚突兀的动静顿时将火塘边上周围的士卒和将校惊醒了,手忙脚乱的摸想要找自己的武器。
李逵挥手,手下如同下山猛虎般的一通拳打脚踢,将火塘周围的人都控制了下来。这会儿功夫,营地却乱了起来。
呕——
陈琦吐着出了一团秽物,这才精神了一些。站起来,被山中的冷风一吹,顿时醒了有七八分。瞪眼看向了李逵,后者还是不把他当回事的坐在地上,竟然还吃起了烤肉。一股子邪火腾地窜上来,大步冲向李逵,然后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又一次躺在了地上,这次比上一次更惨,胸口疼痛的仿佛骨头碎了一般。
这会儿功夫,李逵开口问了:“你是陈琦?”
“你是何人?你我往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对我动手?难不成你是西夏的探子?”陈琦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越看越觉得李逵不对劲,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还分辨不出来,但是他可是军中的将军,即便胆量不怎么样,但跟着章楶也在西北打过几次顺风仗,砍杀过几个党项的小卒子。
他靠鼻子就能嗅出李逵战袍上的血腥味是如此的强烈,仿佛战袍曾经被血染红一般。
如今的西北,宋军除了突围出来的禁军,怎么可能有李逵身上这么重的腥味?只不过,让他奇怪的是,看李逵的样子,脸上虽有倦容,单不像是突围的败军之将。
“我是郝随让你来找的人,记起来了没有?”
李逵冰冷的语气仿佛拒人千里之外,却让陈琦喜出望外,李逵?他只要找到李逵,对他来说就算是完成了郝随交代的任务。
他可以继续会三川口当咸鱼了。
可是郝随不是说有千人左右的步卒吗?怎么才来这么几个?
敢直接喊郝公公名字的将军,陈琦掂量似乎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还是不要问了。
后半夜,随着越来越多的军队进入山谷,整个山谷背挤的满满当当的。西北这样的山沟山谷很多,西军经常利用这样的地势埋伏伏兵,然后赚党项人一场小胜。
可惜,如今党项人学乖了,越来越难以寻觅这等机会。
李逵也没有闲着,问了陈琦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从金明寨,庆州,延安府,鄜州的情况都问了个遍。
他发现似乎党项人也没有进攻目标,各地都在打仗,各地都有大量的党项军队,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党项人是先下手为强,对大宋皇帝赵煦立威。
立威的原因也不难猜出来,就是要让赵煦意识到,党项人不好惹,进一步希望在战后的谈判之中获得主动权,在圈定边界的时候获得足够的主动权。或许党项人还以为大宋还是宣仁太后当家时候的那个大宋。
皇帝才十几岁,亲政才几个月,只要一场大败,就能让大宋皇帝清醒的认识到他不想丢更大的脸的话,就只能接受党项人的条件。
有见识的大宋高官都明白,党项人要的无非是城池,岁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