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恕不怕李逵提要求,就怕李逵啥要求都不踢,赖在死囚牢房里不走。或者和他虚与委蛇,言不由心的说些体面话。心里却憋着坏要搞他。邢恕虽然搞人有一手,但真要是被人惦记着,他也难受。真要是那样的场景的话,他真就要坐蜡了。
“贤弟满饮此杯,此次太后寿宴能够如此顺利,还多赖兄弟的提点,此次,老弟必然是首功。”邢恕举起酒盏,李逵也跟着装作模样的举起来,他看到邢恕完全喝下了酒,这才一口干了。
李逵笑道:“这是相公们体量陛下的难处,李逵何德何能敢称功?还请邢尚书先饮,在下敬尚书大人。”
一开始,邢恕还在兴奋的说着朝堂上的交锋。
李清臣首当其冲,他不说话,但字迹错不了,就是他写的遗诏,等于是默认的了遗诏的真实性,确实让向太后很被动。但李清臣还撼动不了向太后,他进京的时间在宣仁太后病死前没多久,遗诏大概率和他没关系。只要朝着这个方向走,闹不好要变成伪造遗诏的欺君之罪。
但保守派范纯仁的表态,成了对向太后的第一箭。
其次是苏辙的默认,更是让向太后连最后的反击机会都没有了。
这一场较量之中,竟然是保守派才是决定最终结果的那批人。这让邢恕一开始的不解,李逵为何一定要拉上苏辙,是因为师门的原因?还是另有玄机?
看来,还是另有玄机!
等邢恕想明白这些,也是心中惊恐不已,差点就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真要是向太后还有机会,章惇等人是绝对不会有机会胜的,即便他如今已经是宰相了。但决定立太后的事,宰相也没有资格干涉。只有宣仁太后留下的顾命大臣,才有这个资格。而如今朝堂上的元祐时期的顾命大臣,就只有三人了,苏辙,范纯仁,还有就是不管事的苏颂。
这三人要是点头,饶是向太后是先帝皇后,皇家的嫡母,也一点反转的牌面都没有。要是他们三人不点头,章惇几个只能是干瞪眼的结局。
可见,李逵想的要比他远。他想着参与的人越少,功劳越大。但有时候,有些人太关键,不分出功劳,根本就做不成事。
“吃菜,吃菜,这烩羊羔可是蔡家楼的看家蔡,人杰老弟酷爱羊肉,不妨多吃些。”
“有哥哥在,哪有小弟先动箸的道理,哥哥先请。”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吃着,吃着。
邢恕感觉到不对劲起来,李逵似乎有种防备他的意思。
喝酒,非要等他喝完之后,李逵才会动口。
要是菜品,邢恕没有动过筷子的菜,李逵绝对不用下箸。
这不会是李逵怕自己在酒菜里下毒?
想到这些,邢恕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也怨不了李逵,完全是手下人没眼力见,给他招惹的偌大的麻烦。要不是李逵文武双全,在死囚牢里的一个多时辰,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加上以前邢恕劣迹斑斑的过往,李逵要多想,邢恕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事实上,邢恕真的真想和李逵搞好关系,皇帝的准连襟,真要是死在他的地盘,贤妃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邢恕心头悲叹不已:“老夫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就没人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