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二人一转头就见张教授的得意弟子扎西多嘎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人民军队战士王建勋。
“科考可不是光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成的,前期的准备工作几乎就可以决定行动的成败。像你每天清洗仪器,如果出了一点岔子可能就会导致数据收集失败或者情况分析错误的后果,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我们队伍出现牺牲。”扎西是个魁梧敦厚的藏族青年,此时语气严肃,说起话来自有一股威势,唐大小姐只好虚心受教,她也不是真的不满工作,就是一时管不住小姐脾气,发发牢骚罢了。
“对啊对啊。春姣小姐,扎西这会说得可句句是良言啊。”一向爱献殷勤的热血战士王建勋这次也帮扎西说话了:“就像这简简单单的扎营,虽然你们特训估计也学过,但实际操作起来远不是那么简单,要考虑到山的迎风背风,山坡陡度,泥土情况,附近泉水,天气变化,都是一门学问呀。除了经验丰富的探险家也只有我们这些常年跟各种恶劣环境厮杀出来的野战军能应付的游刃有余了。”王建勋说着说着,又拐着弯夸到自己头上了,唐春姣一幅果然如此的神色,
“我知道了。军人叔叔们辛苦伟大,可也不用天天挂在嘴边上吧,毛爷爷教你们的谦虚呢?”
“叔叔……”王建勋噎了一下,心道我也就大你八九岁而已,话说主席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教过我们要谦虚了?
“王建勋,你们似乎对昆仑山这边很熟悉呀?”毛菁沁不留痕迹地扯开话题。
“那当然了。”王建勋得意道:“我们部队从前训练的时候就在这附近,我还参加过昆仑山基地工事修筑的计划,这偌大的昆仑山气象会如何变化,哪里可以找到不冻泉,哪些动植物有什么作用我是了如指掌。”
昆仑山不冻泉名闻天下,然而少有人知道的是,昆仑山其实遍是类似的泉眼,昆仑泉(不冻泉)不过是其中最大最有名的一眼。
“难怪你一下就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找到干净的泉水。”唐春姣道。
“昆仑山上其实有许多常年不冻且流量可观的山泉,早几年就有地理专家提出观点认为昆仑山下存在着巨大的地下水系统,总流量足以和黄河水系相媲美。”扎西说道。
“诶不对,你不是特种兵吗?怎么还兼职工兵呢?”唐春姣疑惑道。
“唉,还不是教官的主意,说什么特种兵需要通晓所有兵种技能,且无一不尽得其妙,需要炊事兵的时候就是最好的炊事兵,需要工兵的时候就是最好的工兵。上级对他又言听计从,一纸命令把我们发配到昆仑山修工事了。”王建勋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道。
“对姜队长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你知道他什么故事吗?”唐春姣好奇地问道,彼此接触了几次,她也了解到那个模样犀利的特种部队教官大叔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比之家里几位叔伯只强不弱。
“额,这个我真不清楚,教官的过去他从来没提过,不过想想就知道,那肯定是一段充满了铁血柔情,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还没等王建勋这段发自内心的隔空马屁发完,就被唐春姣一句话给截了。
“你把犀利大叔说得那么臭屁,无人能比,让他去跟那位神秘剑仙比一比呀,看谁到这里了。”同样来自部队的特种兵战士莫道难爽朗道,他是个豪迈的关西大汉,言语间就让人觉得是个可以托付性命的人。
“这也是中央的意思。”屏幕里的古俊义开口了,这位曾经为华夏科考界立下汗马功劳的老人以从未有过的神色肃容道:“同志们。在我看到学是传过来的摄像资料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你们正处于一个时代的风口浪尖上,你们接下了的所看所听所做的一切可能都会被镌刻在历史上,甚至可能不会被人民认可接受。你们将面对的是可能颠覆人类历史和认知的存在,如此存在必然包含巨大的危机,这将不再是一次传统的科考行动,你们作为第一队先锋毫无疑问将要直面最多的危险。如果你们牺牲了,后来者会踩着你们的脚印接过你们的旗帜继续进发,自华夏第一支科考队成立开始,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是你们有退出的权力,因为里面会遇到什么,谁也无法肯定,国家,我们,给不了你们绝对的保障。所以,请你们做出最慎重的考虑吧,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长久的沉默,无人应答,无人退出,每个人的眼神坚定执着,一如既往。
古俊义博士叹了口气,彷佛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几十年了,一代一代的人啊。道:“我希望你们牢牢记住,永远以自己和同志们的生命为第一要义,明天,我要看到一支朝气蓬勃的科考队,而不是一支视死如归的敢死队。”
古俊义博士下线后,张教授面对着所有队员缓缓道:“多余的话我不再多说。由于此次任务的特殊和危险性,我们还是老规矩,今天大家准备好遗书和签订免责声明。明天我们出发的时候,大本营依然要有人留守。”
教授的眼睛扫过众队员,唐春姣立即道:“教授,我是一定要去的,这地宫的环境一看就容易滋生毒虫,石壁甬道的机关也和特训时你们说得截然不同,没有我你们肯定过不去!”
这话可有点大了,在场不乏经验丰富的科考队员,见识过机关暗器不知几凡,连几个特种兵都脸露不悦。
姜刚强开口道:“建勋,你留守大本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