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秋元道:“先师有言,重阳秘境除非出现金丹境强者,否则不准出世。”
刘劫道:“老山主看的远啊。”
老山主洛夕阳,刘劫这些日子也是听过的,他所言不错,金丹强者勉强可以震得住华夏政府和重阳秘境两方,在中间协调,缓缓改善社会矛盾,让重阳秘境平淡地融入祖国怀抱。
只是这样一来这位强者就会被夹在华夏和重阳秘境之间两头不是人,最后下场堪忧,最大的可能会被华夏政府视为国家威胁下手除掉,国家机器至强至暴,刘劫可从不会怀疑亲切的解放军叔叔们发飙起来的恐怖程度。
听他这意思,刘劫已经明白骚包大叔是准备自己去当这个夹心饼干了,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敬佩。
一人震一国,这是何等伟岸的强者。
原本祭祖日之乱后刘劫对这位山主多有轻视,认为祭祖日的流血此人至少有失察之罪。
现在看来这位看似放荡不羁的剑仙大叔其实一直背负着何等沉重的心理负担,对外要和外界图谋重阳秘境的修炼者势力斗,对内要和一票野心勃勃的地主老财斗,一边修炼进军高不可攀的金丹境,侥幸突破了未来还要面对整个华夏的压力,几乎不可能有善终。
眼前男子身为一代剑仙,本可逍遥天地,超然于物,奈何自困一地,永锁重阳。
刘劫俯身下拜,这一拜,是对一位将一生奉献给自己所爱之山河的可敬可佩之人。
揭秋元呵呵一笑:“少侠,重阳秘境的将来,只怕还要着落在你身上。”
“啥!”刘劫大惊,他虽已决心逆天求道但逆天跟逆国可是两个概念,尤其还是他热爱的华夏,他可没那一己之力震慑国家机器的胆魄,到时候人民群众的口水都能淹死他了。
“前……前辈,晚辈毕竟是外人,可不能肩负如此重任啊。”
刘劫心里下定决心就算骚包大叔要把这大殿让给他住,把美女家主慕容渺渺嫁给他也绝不能答应,开玩笑,那可是天下公敌啊。
做不到的承诺是枷锁,刘劫坚决不带。
揭秋元哈哈大笑:“老夫只是想到时候刘少侠只怕已是华夏举足轻重的人物,盼你能做些对局势有利的事情,游说几番罢了。”
见不是自己最担心的情况,刘劫长舒了一口气。
揭秋元又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出:“这次若不是有少侠,我普洛山基业恐怕真就毁于一旦了,少侠对我普洛山的恩德又岂是一枚空间戒指能比的。我们商量了好久,决定奉少侠为我普洛山名誉太上长老,地位与徐老无异。”
刘劫接手一看,那是一枚一尺来长的令符,其润似玉却坚不可摧,内里隐隐透出青云缥缈,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背面纹刻有普洛山天枢峰灵武天宫图腾,正面是一柄直指天际的利剑,剑下书“太上长老”四个凌厉绝顶的楷书,只看这四个字就觉得气煞凌人,当出自绝顶强者之手。
见刘劫有些犹豫,揭秋元道:“请少侠放心,我等并无任何要束缚少侠或让少侠做事的打算,少侠的来去行事一概自由,而且凭此令可以调用重阳秘境在外界的人事,若是遇到外界执行任务的天辰武士也会在不损害重阳秘境利益的前提下听命于少侠,见此令如见山主。这是我们所有院长长老一致同意的决定,请少侠万勿推脱。”
话说到这里刘劫也就不推脱了,收好后抱拳道:“前辈,临走时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少侠请讲。”
“我想观前辈一剑。”
“为何?”
“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结识了剑仙却没见识过剑仙之剑,何其甘心。”
其实揭秋元不是没在刘劫面前出过剑,当日在祖庙纯以剑意废掉严鉴俊,惊退火云邪神,已不负剑仙之名,但刘劫怎会满足于此。
“好!”
话音刚落,刘劫只觉周身气机凝固,空间滞涩身不能移,充斥无穷死寂,正乃杀戮前奏。
一道微薄的余光从眼前升起,恰似破晓的朝日,弱不可见而转眼席卷尘世,这剑光在眼前升起,如日东升,头顶流光溢彩一分为二,那撕开的裂缝中陡然盛开了一朵莲花,红的蓝的绿的黑的片片莲瓣交织在一块儿,久久不散。
当刘劫收回视线,才注意到揭秋元手里多了一柄宝剑,通体皂黑,有青色莲花覆绕其上,与那令符正面的利剑一般无二。
“好一柄青莲剑,好一个普洛剑仙。”
刘劫轻轻地呼气吸气,彷佛天地间尤充塞着无穷的剑气,这是杀生之剑,亦是生机之气。
于杀戮中绽放无穷生机,可怕可怖。
“少侠可有所感。”
“我有两句话。”
“噢?”
“大丈夫当如是也。”
刘劫说完叹了口气,如此风采本该纵情逍遥于天地,奈何自困于一山,险死于小人之手,哀乎悲乎。
这普洛山虽秀,重阳秘境虽大,何尝不是一个瑰丽的牢笼呢。
“少侠的志向当不止于此吧?”
“这就是我的第二句话了”,刘劫直视揭秋元双眼,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己。
“彼可取而代之!!”
望着刘劫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揭秋元心中百感交集,此子日后修为必能登云化龙,笑傲苍生。
后生可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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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外。
“干吗走的那么急,也不让我们给你准备一个饯行宴。”周珍有些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