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曜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
“其实真说起来，我爸应该是挺渣的。发妻去世没多久，就开始追我妈，也不怪我姐不理解。差不多我两岁多的时候吧，我爸终于决定要和我妈结婚了，那个时候其实我已经记事了，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见我这个所谓的姐姐。姐姐当时看到我和我妈的时候特别生气，大发雷霆，好像还绝食什么的吧？反正闹了很久，不同意他们结婚，我当时不太懂后来长大了以后想想觉得我姐做的没错，是挺混蛋的。虽说妻子死了两年续弦没什么问题吧，但是后妈领回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那肯定是要生气的。我姐这样真的是太正常了，可惜她那个时候才多大啊？也阻止不了。我妈和我爸就结婚了，结婚以后我搬去和他们住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姐很不能接受我们，连阿姨都不愿意叫，每天作妖。不是私下欺负我，就是跟我爸告状说我妈偏心我。后来我妈没办法了，就跟我爸商量，让我回外婆那面继续住一段时间，给我姐一个接受的时间。”
“其实我是无所谓啦，对于我来说，我还真没什么执念要爸爸什么的。我从出生就跟外婆生活在一起，在外婆那儿我反而更习惯。爸爸这种东西，对小时候的我来说也就是一个月两个月能见一次的陌生人，存在和不存在都没什么区别，反正有外婆有小舅，我也挺开心的，没什么不高兴的。所以我就又回到了外婆那面。”
“后来小舅就去上大学去了，就成了我和外婆两个人了，但是也没什么，跟外婆在一起挺开心的，反而是偶尔回我爸那面很烦人，因为我姐很讨厌。然后又过了两年，我姐终于出息了，跑去国外读高中了，算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了那种。终于算是安生了，我妈和我爸就想起来我了，我姐走了就要接我回去了，那个时候也快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嘛。不过我可不太乐意回去，我还是愿意和外婆住在一起，我妈提出把外婆接过去，这次是外婆不同意了。”
“外婆疼爱我，疼爱妈妈，但是一直不认可我爸。她觉得我爸很对不起我妈，而且一直以来的表现也不让人满意，所以他一直没认可爸爸这个女婿，她也不想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坚持要留在家里。”王曜叹气：“外婆也对那个房子有感情，那是和外公一起住过的房子，外婆很恋旧，不想搬。”
“外婆不走，我也不想走。我爸的条件的确优渥，可是我跟他也不亲，我小时候他没有承担一个当父亲的责任，这种时候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也挺可笑的。相对来说我更喜欢外婆。就这样别别扭扭的，折腾了好多年，最初的几年上学就在这种扯皮里就过去了。舅舅也在上学，家里就我和外婆两个人，妈妈本来想给n_ain_ai请保姆什么的，但是n_ain_ai都不想要，弄得妈妈偶尔得跑回来照顾我们祖孙俩，后来她想了一个主意，打着照顾我起居的名头，总算安排过来一个保姆，不过也就只是能帮衬着做个饭而已。”
“等到上了初中的时候，我终于还是搬回去了。这次不是爸妈，是外婆跟我说我应该搬回去了。上初中了，不能每天这样随随便便的，该好好学习之类的了。虽然很不舍，但是我还是得听外婆的话，我就回去了。当时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上初中就要回来了，但是既然是外婆要求的我就只好听着了。然后差不多也就是在我初二刚刚开学的时候吧，外婆第一次发病了。”
典时一愣，抱住了王曜。
王曜却还在回忆里不能自拔：“糖尿病，估计外婆早就知道了，但是谁也不想告诉。那一次是发病的挺厉害的，才被发现了。妈妈和舅舅都担心坏了，舅舅都想不读研回来照顾外婆了，被外婆骂了回去。妈妈也想接外婆过来，但是外婆拒绝了，生病了的外婆变得很难接近，甚至连保姆也不要。只有我过去的时候外婆还会很开心，和平时一样给我吃零食，和我讲很多故事。那个时候我很想搬回去照顾外婆，但是外婆不同意，她让我好好学习，我爸妈也不同意，他们说我这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