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说,貌似有点道理,但是众人都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来,贾蔷定然也是听到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怕过继到了宁国府之后受牵累。
贾代儒道:“蓉哥儿的事我们自然会想办法,不过你入宗的事也不能耽搁,我们已经商议好了,今日就开宗祠迎族谱,将你的名字划到长房名下。
你既然是珍哥儿的血脉,这是正当之事,不必顾忌这般许多!”
说着就起身要招呼众人往西边贾氏宗祠走。
贾蓉急了,连道:“太爷,要不这件事就算了!”
贾代儒一愣,随即大怒:“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当日是你来向我陈述你的事,求我为你做主,如今各位族老们都已经答应让你认祖归宗,如何又算了?真是岂有此理。”
贾蔷强自解释道:“回太爷,我已经想过了,我若是抬宗入宁国府,必然惹人嫌疑,对我们贾家的声誉不利,不若这件事就算了,或者太爷另外从族中选择一人过继,也可以避免这种猜疑。
为了我贾门的声誉,孙儿辈愿意放弃长房血脉的身份......”
听得这番话,贾代儒气个仰倒,指着贾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自然也对贾蔷不满之极,骂他“蛇鼠两端”、“不肖子”之类的。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贾蔷却只是埋着头。
在他看来,现在抬宗入宁国府,可就断了退路了。万一宁国府入了罪,他不是平白为贾珍和贾蓉等做的事买单么。
最好的选择是等等再说,看看局势,若是宁国府最后无碍,不管是认祖归宗也好,还是过继也罢,都是安稳的,不急于这一时。
至于叫贾代儒选别人,先不说现在谁敢过继过来,就算有人愿意,没有他的这份血脉,也是争不过他的。
“呵呵,你倒是聪明的很。”
贾宝玉终于不想再看这场闹剧,他冷声笑了,然后看着望过来的贾蔷,又道:“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承认不承认你是珍大哥的私生子。若是,那么这件事,就没有你说话的权力。
宁国府血脉枯竭,你既然是唯一的血脉,就该不管艰难险阻的站出来,承担属于你的责任和义务。
我和众位族老自会立马开宗祠,将你的名字写到珍大哥的名下。从今以后,你就是宁国府的血脉,不管宁国府是繁荣也好,是衰败也罢,都将和你的生命连在一起,密不可分。
若你不承认这一点......
呵呵,贾家一共二十房,子弟数百,有的是有出息、有担当的人愿意担起这副重担。
芸儿!”
贾宝玉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底下站着的贾芸略愣了一下,立马回应道:“在!”
“我问你,若是家族让你过继到宁国府承嗣,你会不会因为害怕宁国府被抄家、被问罪,是否害怕遭受牵连?”
贾宝玉的话,让所有人都感觉转不过弯来。
贾芸同样,不过他只是迟疑了一下,便上前跪下道:“侄儿不怕!为了我贾族长房血脉不断,侄儿愿意担起这份责任,粉身碎骨亦不敢辞!”
贾芸同样是个年轻俊秀的青年,这两年帮贾宝玉做事,身上也渐渐多了几分威势和自信,他此时如此掷地有声的誓言,顿时让他的形象无限的拔高,让贾代儒等人皆眼睛一亮。
天佑我贾门,竟还有此等忠肝义胆的子弟!
都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贾蔷为什么犹犹豫豫的推辞,原因大家都明白,可是此时对比贾芸,就显得贾蔷是个烂泥一般。
贾宝玉再次看向贾蔷:“所以,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承认是不承认你是珍大哥的儿子?你只有一次机会,别想着现在否定,日后还能改口,因为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允许反复小人担任我贾家族长一职。”
听到贾宝玉的话,贾代儒张了张嘴,最终一叹,不再说话。
贾蔷的面色涨红如猪肝之色,他还是有羞耻心的,知道现在在贾宝玉等人眼中,他已经成了一个无耻反复的小人......
可是,经过他这么多日的观察,宁国府现在真的就是泥潭深渊呀,没看族中都没有人愿意过来了吗?没看京城那些门户都不过来拜祭了吗。
他家虽短些,也不过是相对于宁国府来说,实际上他家里有房有地,也是殷实的很......
“我,我放弃......”
贾蔷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就感觉全身一松,如释重负的坐到了地上。
贾宝玉冷冷一笑。虽然贾蔷说的是“我放弃”,不是不承认,但是贾宝玉已经不会给他改口的机会。
他说过,只要他在,以后贾蔷都再也没有机会了。
以他如今的身份,除非不理论,若是真心要阻止贾蔷今后再翻浪,易如反掌。
“太爷明鉴,此人实在难当大任,就算勉强扶持,日后对我贾门也必非福报。
刚才芸儿的表现大家都看见了,我贾家还有数不清的大好男儿,没必要非要扶持一个趋利避害、见利忘义的小人做族长。说起来,一个违背伦常的所谓血脉,并非贾家之荣,不提也罢。”
贾代儒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对贾宝玉强硬的话语,最终也只能点头,然后问道:“那依你所言,该择何人入主宁国府?”
他下意识的看了贾芸一眼。
贾宝玉笑道:“太爷或许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