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宴的时候,萧元一坐下来,就轻声跟安宁说了皇八子的事情。
安宁一愣,转过头就去看许贤君。
许贤君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胭脂用的也很重,应该是遮掩脸色所用。
他还是和平常一样带着温和的笑,显的十分的安静平和。
安宁握了一下萧元的手:“这事我知道了,放心。”
等到凤景帝来了之后,众人起身行礼,凤景帝脸上带着笑,坐下之后喊了一句平身。
众人起身入席,凤景帝端起酒杯敬天地。
每年的宫宴都是一样的,程序大致相同,安宁和萧元一点都不稀奇,等到凤景帝说了一番话之后,宫宴正式开始,安宁低声跟萧元说:“外边下雪了。”
萧元嗯了一声,看看面前案上摆着的已经凉了的菜,有些上边都有白乎乎的油脂,他根本吃不下去。
“父君给了一些肉干,你要吃吗?”
萧元问安宁,安宁摇了摇头:“你吃吧。”
她看萧元有一缕头发松散下来,就抬手给他顺到耳后。
坐在安宁正对面的六皇女看到这一幕,对着安宁笑了笑,安宁也回以一笑。
一直等到宫宴结束,外边的雪已经下了很厚一层,从天元殿出来,安宁一直扶着萧元:“路滑,小心些。”
六皇女的正君平氏看到走在前边的安宁和萧元,就使劲咳了一声,还跟六皇女使眼色。
六皇女全当没看到,平氏气哼哼道:“你别有求我的时候。”
后头七皇女和石正君跟了过来,石正君有些羡慕的看着萧元的背影:“五姐对五姐夫可真好。”
七皇女掩住眼中的一丝冷意,嘴角上勾,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也扶着你些。”
平正君见此,使劲的踩了六皇女一脚。
六皇女抱着脚痛呼,平正君冷笑一声:“这是怎么了?走路也不小心些,碰到哪儿了?你说你还不如我呢,一个大女人连路都走不好,让人见了岂不得说你爷们家家的。”
六皇女都快气死了,使劲瞪着平正君。
平正君冷哼一声,抬头挺胸的往前走。
六皇女咬牙道:“你怎么不摔死。”
安宁扶着萧元上了马车,往后看了一眼,皇女正君们也都上了各家的马车。
安宁钻进马车,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手炉,萧元披着大氅,手里抱着一个小手炉坐在车里,膝上还盖了一个厚厚的毯子。
安宁把毯子拿起来,和萧元并排坐在一起,把毯子搭在两个人的腿上。
就这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就回了家。
进屋之后,萧元就忙着让人煮了两大碗牛肉面端过来。
白白的面条拉的细细的,上面浇了一大勺炖牛肉丁,还浇了辣子,光看着就觉得香的很。
俩人一人一大碗牛肉面吃的起劲。
吃完面,守夜守天半夜,听着外边有放鞭炮的声音,这才睡下。
睡了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还得赶紧起身穿上大朝服进宫祭天。
正月初一就这么过去了,到初二的时候,便是走亲访友的时间了,一直到正月十五,一般都是在访亲串友中度过。
正月初二,安宁和萧元去了大皇女府里做客。
到了初三,原是该去三皇女府的,可安宁却进宫了。
她去了凤极殿,进去之后便给凤景帝嗑头:“母皇,儿臣听说八弟病重,肯请母皇召八弟进京治病。”
凤景帝过年也消停不了,这会儿正翻了一本书看,猛的听安宁这么一说,倒是愣了一下。
“你可知道召阿朔回来会如何?这一路上派使臣去狄族会遇到什么事情?狄族那边会怎么想我大齐朝?会怎么想朕?自大齐朝建立以来,多少皇家公子去往边塞和亲,多少死在异地,至死不能回京,不是只有阿朔一个,咱们大齐朝因为和亲死去的公子数不胜数。”
安宁抬头看向凤景帝:“母皇,儿臣愿为使,亲自去狄族去接八弟,请父皇恩准。”
凤景帝的脸色黑沉下来:“无须再说,你退下吧。”
“母皇。”
安宁还想说什么,凤景帝便叫侍卫进来:“把五皇女拉出去。”
安宁被两个侍卫带了出去,她咬了咬牙,直接跪在院中的雪地上:“母皇,儿臣愿意为使接八弟回来。”
凤景帝坐在殿中,听着安宁高声呼喊,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深吸一口气,拿了书使去看,根本不理会安宁如何。
过了一个多时辰,凤景帝就对裕伶道:“去看看五皇女如何了?”
裕伶出去一遭进来的时候满脸的焦急:“陛下,五皇女还在外边跪着呢,雪下的又大了,五皇女快成雪人了。”
凤景帝拿书的手颤了一下:“随她。”
鸾和宫
许贤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莫庆赶紧扶住他:“主子,要不要去劝劝五皇女?”
许贤君摆手:“不能去,不能去啊,我只能装作不知道这事。”
他摆手让莫庆出去。
等屋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许贤君眼里的泪水不住的往外掉。
八皇子和亲走的时候,他背地里狠哭了一场,送别八皇子的时候,他却不敢哭,脸上只能带着笑。
如今八皇子生死未卜,而五皇女跪在雪地里求陛下接八皇子回京,只怕是不能如愿。
他倒不怕别的,怕只怕五皇女被冻坏了,或是跪坏了膝盖。
这么冷的天,地下铺的都是青石板,跪上一会儿,寒气就顺着腿冻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