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说道:“贱躯何住挂齿,臣此次来却是向陛下请罪的,臣百密一疏,却是误了朝廷大事。”
朱祁镇说道:“这不是先生的错,先生在外忙碌,不熟悉京中情况,却也是自然。朕相信,大部分朝臣都是明事理的,不会私心用事。”
朱祁镇口上这样说,但是却依旧按照杨士奇的意见来办,就看得出来。朱祁镇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谦说道:“臣惭愧,臣今日来却是有下情上秉,这些事情,本来臣想在今日会议上说的,而今这一件虽然要拖一拖,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半点不能拖,还必须做在前面。”
朱祁镇说道:“先生之意是?”
于谦说道:“治水人才不足。”
“臣勘察各地治水,河北水利从西门豹治漳河起,此后一两千年,屡有修缮,到唐开元年间,至于极盛,此后每况愈下。”
“前宋以水为兵之策,破坏河北水利,之后金元无有善政,郭守敬虽然有治理河北水利之心,他所能做的不过运河而已。”
“臣所过之处,有很多唐时水利,皆不可用。但是有些加以修缮,还能灌溉。但是臣细数各项工程,五河三湖为大项,其中数千里河堤,水闸更是不计其数。”
“需要治水之臣,不可胜数。”
“而今朝廷可用治水臣,宫中府中,治水之臣加起来不过十几个人而已。如何应对了这样的局面。”
“其中又有沐敬,乃是太宗老臣,风中残烛。不忍驱使。”
“欲成其事,必得其人。”于谦说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钱粮之事,可以拖一拖,但是培养治水之臣,却不能再拖了。”
“此臣必须向陛下进言之事。”
朱祁镇一听,眉头紧皱。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件事情。三年一科,进士数百,但是治水之臣,朱祁镇一时间却找不到几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