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唐云所料,升堂不多时,就有衙役跑进来,向狄东坚禀报。
“大人,金吾卫梁缵梁将军带着物证求见!”
梁缵?
他怎么来了?
而且手里还握有物证?
狄东坚很是疑惑,嘴上却是不敢迟疑,伸手示意道:“请他进来!”
梁缵一身戎装,带刀进入公堂,梁将军十分从容,目光向唐云投去,见唐云果然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坐塌上,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看你嚣张得几时,只要老子将手中的证据递上去,你还坐得稳吗?”
梁缵嘴角一扯,脸上的笑容十分阴冷。
“梁将军,请吧!”
狄东坚见梁缵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下不禁有些愠怒,“您既然手握物证,何不呈上来让本官一观?”
话音未落,案吏就抬脚走到梁缵面前,恭敬地拱拱手道:“敢问梁将军物证何在?”
“梁某堂堂金吾卫将军,岂会妄言?”
梁将军轻哼一声,看也不看案吏一眼,不慌不忙地从袍袖中掏出一物,递到案吏面前,“喏,拿去!”
那狱吏定睛一看,却是一纸书札,卷起来用丝带束着,他不敢怠慢,双手接过,转身快步向狄东坚快步走去。
“大人——”案吏双手将书札呈上。
狄东坚皱着眉梢,心下狐疑,这是何物证?
莫非是一纸书札,还是一纸账簿?
狄大人三下五除二,解开系带,展纸一看,眉头蓦地一挑,心跳加速,他的目光从上到下迅速将书札浏览一遍,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坐塌上。
唐云也十分好奇地看着狄东坚的神态变化,他虽然知道这事儿背后定有个大主谋,洪昊和吕途肯定是受人指使,但他却猜不到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他二人,更猜不到那是一纸什么书札?
梁缵突然出现公堂,使唐云意识到那背后的主谋兴许就是梁缵,他有种霍然开朗的感觉。
他与梁缵早已结怨,梁缵要陷害他,从情理而言,是完全讲得通的。
只是他没想到梁缵心胸如此狭隘,竟为了一己私仇,不惜在禁兵器上大做文章。
难道他就不怕事情一旦白露,他这金吾卫将军的头衔保不住了吗?
但唐公子显然是多虑了,梁将军不仅不担心将军的头衔保不住,不出三五日,那金吾卫大将军一职,就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狄大人干咳一声,终于开口了。
“梁将军,此事非同儿戏,构陷栽赃他人,罪责不轻……”“狄大人,你这是什么话!”
梁缵冷声打断,哈哈一笑道,“梁某向来光明磊落,岂会干出构陷他人之事?”
“实不相瞒,此书札千真万确,乃是梁某在某人的案头发现的,狄大人若是不信,可当场比对墨迹,以辨那书札之真假!”
“梁将军言之有理!”
狄东坚心中有些为难,但嘴上却不敢迟疑,“来啊,笔墨纸砚伺候!”
唐云扔是坐在那里,看看神色肃然的狄东坚,又看一脸傲慢的梁缵,他想不明白狄大人为何要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
那是一种难以置信,兼带些许怜悯的复杂目光,且他不明白狄大人为何突然索要笔墨纸砚?
比对什么墨迹?
那书札又是何人所写?
案例很快就端着一只漆盘从内堂走了出来,径自往唐云面前而来,“请吧,唐公子!”
“我?”
唐云伸手指了指自己,“嗳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把目光投向堂上的狄大人。
“唐云,在笺纸上落下你的姓名!”
狄大人也不解释,语气却明显带上了命令。
“我说狄大人,”唐公子咧嘴笑道,“即便你仰慕本公子的墨宝,可私下里向我索要片纸只字,本公子也没你想的那么吝啬,好歹咱们也是喝过一场酒的忘年之交对不对?”
“休得胡言乱语!”
狄大人喝斥道,“速将姓名写下!”
“好,好好!”
唐公子举手做投降状,咕哝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常言道虎落平阳被什么欺来着……”狄东坚却是不理会唐云的牢骚,只见他浓眉紧皱,目光虽是看着唐云,却并无焦点,似乎正在神游物外。
直到按理拿着笺纸走上前,禀道:“大人,唐公子的墨迹!”
狄东坚回过神来,一把抓过那笺纸,同那一纸书札放在一起,俯首仔细比对起来。
原本他觉得此事绝无可能,但这一比对,可着实把他惊了一跳,他简直不敢相信唐云竟敢作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举!“啪!”
惊堂木重重落在案上,狄大人猛然抬起头瞪视着唐云,怒喝道:“来啊!给他上刑枷!押往大牢,好生看管!”
“喂,狄大人,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到底发生了何事?”
唐云愣了,满心疑惑地看着狄东坚。
“退堂!晚衙升堂再问!”
狄大人霍然立起来,“请梁将军屈尊到内堂一叙!”
直到被押送到了大理寺大狱,仍进了大牢,唐云扔是愣过不神来,这转变也太快了!“兄弟们!公子又回来看你们啦!不必感谢,本公子向来有情有义,尔等乃是本公子的患难之交,本公子岂会忘记了你们?
瞧,这不本公子又回来了!”
唐云抓着牢房门,从过道对面牢房内大声喊道。
大狱还是那座大狱,牢房里关押的也还是重囚,但已是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