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不嫁人,与你何干?”
安小姐柳眉倒竖,“凭什么天下的女子就都要嫁人,本小姐这辈子就不嫁人了怎样?
本小姐就是要永远待在家严膝前尽心尽力地服侍家严,唐大才子才高八斗,莫非不懂何谓孝道么?”
“你随意!”
唐云发现自己越来越说不过安小姐,开始退堂鼓了,“你开心就好!”
“还有,”安小姐的气似乎还没发完,瞪着唐云道,“日后休要再讲什么嫁人不嫁人的话,你若再敢说,我就——”“唰”地一声,安小姐随手就把腰悬短剑抽出一截,“本小姐就割了你个喉咙!”
唐云下意识地抬手一把捂住脖子,心道额滴娘亲耶,这女的太危险了!唐掌柜本来还想警告安小姐,她带坏了宁姑娘也就算了,请不要再来祸害我家小妹了!可这话他却是再也不敢出口了,每当他想起在京师那座废弃砖窑,安小姐拔剑手刃赵不仁的景象,他就觉得脊背发冷,不寒而栗。
万一哪天惹火了安小姐,安小姐突然哪根筋不对了,在自己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说不定她手中的剑已经刺上来了。
“妮子,咱们回家!”
唐云弯腰抱起妹妹,转身快步向大堂里走去。
“喂——”安小姐在身后一跺脚,怒声喊道:“唐云,我还话没说完呢?”
“你是气还发完吧?”
唐云头也不回地说道。
唐掌柜果然是了解安小姐的,安小姐张了张,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只能又恨恨地踱了一脚。
说来也奇怪,这世上有很多让人上瘾之事,譬如喝酒,大壮的爹石敢当就是一例,再譬如书法,有人一拿上笔,就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放不下了。
可似乎并没有人对吵架上瘾,然而安小姐却发现自己似乎上瘾了。
当然,她不是跟谁吵架都上瘾,只是对唐云。
就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知道一个女子跟人吵吵闹闹很不好,她也明知道越吵,唐云就会对她越敬而远之。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在唐云跟前时,她也常常反思自省,每一次都暗暗下决心再也不跟唐云争吵了,要像宁姑娘那般温柔善解人意。
因为她知道唐云似乎喜欢是宁姑娘那样的女子,而不是她这种心直口快的女子。
可每次临到头了,她却又忍不住,不吵两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吵吵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这岂不是上瘾?
说来唐云和柴荣达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虽然俩人年纪相差很大,却是很谈得来。
“好小子!若非是今日要在这里订立契书、比拼厨艺,你小子恐怕还不会到我这里来!唉,真是人一辉煌腾达,就要抛弃旧日之交啊!”
柴掌柜亲热地拉着唐云的手,一边说笑一边往楼上走去。
柴掌柜性情豁达,不拘小节,嘴上虽这么说,却并没有往心里去,不过是打趣唐云几句。
“哪里哪里,”唐云笑着拱手致歉,“柴叔真是折煞小子啦!若非柴叔之恩遇,小子哪有今日?”
柴荣达仰头哈哈一笑,拍着唐云的肩膀道:“好小子!有你这句话,为叔老怀弥慰啊!不过,你也不必感激我,有才之士,迟早都会扬名立万,而烂泥怎么扶也扶不上墙头!”
“云郎能有今日的成就,那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与造化!云儿,好好干,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待到你成为李谪仙那等天下第一号名人之时,到时候遇到柴某,可别假装不认识啊!”
“柴叔,你今儿个到底怎么了?”
唐掌柜笑着摇摇头,目光真诚地看着柴荣达,“柴叔,您放心。
不管小子今后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贫寒料到,不论是何等境况,都永远不会柴叔对我的提携之恩!”
“说得好啊!”
柴荣达拉着唐云的手,心下颇为感动,“我柴某人果然没看错了人!为叔也不要报恩,等为叔老得走不动的时候,只要你偶尔过来陪为叔喝两盅,再叙一叙外头的新鲜事儿给为叔听,为叔就心满意足了!”
“柴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