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登上华月阁,见到那操琴女子时,唐公子不觉眼前蓦然一亮,只见对面的紫色幕帘之后,一个体态曼妙的女子若隐若现,琴声便是从那幕帘之后如行云流水般袅袅飘散而出。
唐云凝立不动,却如沐春风。
看来传闻未必就是虚假的,至少这个传闻就得到了证实。
虽然隔着紫色纱帘,但唐云敢肯定那操琴女子定也有着绝世的容颜。
“哈哈!”
见唐公子有些痴迷地望着对面纱帘中透出的曼妙倩影,兀自出神,韦灿不禁大笑起来。
“唐公子,可认得那操琴女子?”
唐云愣过神来,摇了摇手中折扇,讪讪笑道:“并不相识。”
“无妨,”韦灿哈哈笑道,“唐公子才高八斗,今夜不无一亲芳泽的良机!”
“哦?
此话怎讲?”
唐云眉头一扬,笑问道。
“常日里,我等儿郎难有机会入得这后院来,尤其是北里花魁张都知,纵使你家财万贯,权倾一时,若不得美人的青睐,也休想踏上花月楼半步!”
“但明日乃是端午佳节,有个特例,”韦灿笑看着他道,“当此之时,天香三美将会一同亮相,载歌载舞,以助众恩客雅兴!况且今年又不同往年,今晚此间儿郎均有一亲芳泽的机会,但自有一人能最终如愿,前提是他能在今晚诗会中夺魁。”
“等等!你是说那操琴女子便是北里花魁张都知?
她唤何名?”
唐云颇为兴奋得笑问道。
“正是,他便是那个能令公子百重声,巧使王孙前边死的张都知张窈窕!”
韦灿笑呵呵向唐云说道。
纵使你才貌双全又如何,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当真就是个土包子!韦公子脸上笑眯眯,心下却是干冷发笑。
比才貌,他发现断无胜出唐云的可能,现在终于找到了优越感,并为此而感到十分欣慰。
“别说你这土包子了,就是公子王孙,都罕有如花魁青眼的,我等长安官宦子弟,就更无可能,何况你一个土包子,莫非还真想一亲芳泽不成?”
从一开始,韦灿就觉得唐云全无可能,倒是他自己却是势在必得,胸有成竹,只因他早就得到了内幕消息,因此事先就不惜重金买了十数篇佳作,以备今夜之需。
韦公子对张都知的才色觊觎已久,他觉得今日是个良机,若是错过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有机会。
“噢,原来她就是张窈窕啊!”
唐云看上去似乎更加兴奋了。
他隐约记得唐代历史上有个叫张窈窕的女诗人,韶颜稚齿,就不幸沦落风尘,却不甘堕落,洁身自好,而且才色绝佳。
尤擅诗文,与丹青一道,也有着不俗的造诣。
没想到,今日叫他遇到了真人!此时此刻,他还真想一睹花魁芳容呢!唐云的好奇之心,落在韦灿眼中,却成了一脸好色之相。
但这正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唐云越是好色,他今夜便越有可能坠入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咳咳,这还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人心里总往好处想,恶人心里总往恶处想。
韦公子自己好色,在他眼里别的男人就没一个不好色的。
“唐公子请落座,”韦灿笑容满面地将唐云引向对面的座位,“目下该来的都来了,好戏将要上演!”
此话一语双关,韦公子不仅要看天香三美载歌载舞的好戏,他也要看唐云的好戏。
唐云扭头一看,只见对面陈设着十数张几案,几案后铺着锦席,十数个青年男子席地而坐,无一例外都伸长了脖子,有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着北面那一道紫色纱帘,颇有望眼欲穿之感。
有的左顾右盼,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唐云心想既然是天香三美,那男子们定是在另外两位绝世佳人吧?
“来了!来了!快看,赛多娇和洛真姑娘出场了!”
场间突然响起一个男子无比兴奋的喊叫声,唰地一下,在场十数个男子的脑袋齐齐转向斜对面那扇绘着梅兰竹菊的纸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