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忽听房梁上“咔嚓”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唐公子突然就地卧倒,紧接着顺势一滚,人已经钻进妆台的下面。
整个动作连贯自如,一气呵成,堪称行云流水。
安小姐都看呆了,拱手道:“唐公子好身手!可惜用错了地方!一只爬上屋顶的野猫就把唐公子吓成这样,真有脸说自己不怕!”
“你确定只是只猫?”
唐公子愣道。
“你仔细听听!”
安小姐嗤笑道。
屋顶果然传来喵喵地猫叫声,唐公子笑了,尼玛,虚惊一场,从妆台下爬出来,拍拍手上的灰尘,一脸讪笑道:“安碧如,你当真以为我是怕么?
非也非也,本公子只是想试试那招‘泥牛入海’在屋内能否施展得开罢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要脸何用?
你想的话,把我的脸送你好了!”
“本小姐才不稀罕!”
唐云笑道:“原来安小姐也不要脸!嘿嘿!”
“你!”
安小姐气得扬起粉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小姐懒得跟你……”安小姐的话音戛然而止,眉头一簇,耸耸鼻翼,问道:“嗳,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异味?”
“有啊!”
唐云无声笑笑,“不知那甄美丽小姐平时所用什么香料,闺房内香喷喷的……”“住口!”
安碧如低声喝斥道,“你仔细闻闻——”唐云吸了吸鼻子,眉头也不由皱起来,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抬脚冲到床榻对面的桌案前,一手扯下肩上的领巾,一手抓起案上茶罐,把茶水倒进茶托子,把领巾投进茶托。
还没等安碧如看明白他要做什么,唐云就抓起领巾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她面前。
“快,拿湿巾捂住口鼻!”
唐云把领巾一端递给安小姐,自己拿起领巾另一端把自己鼻子捂住了,“这就是罂粟的气味!”
此前出于好奇之心,唐云不仅看了好几遍本草拾遗,还特意跑到酒楼对面的罗氏药肆买来罂粟研究。
“啊……”若非领巾捂住口鼻,安小姐险些叫出声来。
“他来了!”
唐云伸手指了指屋顶,低声提醒道。
“现在怎么办?”
关键时刻,安小姐的方寸有点乱,“发信号么?”
“不可!”
唐云一把拉住她,摇头道,“沉住气!现在我上床躺下,你躺在我上面——噢不!你躲在屏风后面!”
安碧如一把抽出腰上短剑,将领巾一分为二,二人各持一段领巾,向床榻边奔去。
待二人刚藏起来,就听嘎吱一声,窗户被推开了,皎洁的月光随之投射进来。
一物自屋顶跃下,噌地一下落在窗台上。
唐云躺在床榻上,心脏砰砰直跳,跟擂鼓似的,目光透过帐幔,向窗边看去,虽然看不真切,却能认出就是那只猞猁!唐云心下大惊,事情有些出乎预料,他没想到那恶贼会先来一个投石问路。
让猞猁先行进屋,一测虚实。
他若现在向潜伏在门外的茅诺等人发出信号,待在屋顶上静观其变的贼人定然惊觉,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他若是不发出信号,自己会不会遭到那只凶兽的攻击?
那天夜里险些命丧凶兽利瓜,唐云岂会不惧?
那猞猁蹲踞在窗台上,往屋里扫了两眼,弓身跃起,噌地一下落在屋内。
且径直向对面的床榻边上走来。
尾巴高高翘起,很显然准备随时扑杀活人。
唐云全身寒毛根根直竖,心里直骂娘,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那恶贼在大户人家屡次得手,却没有一个目击者。
就那波斯富商的贴身仆人泥涅斯的狂证显然是吓出来的,他的确是疯了,但说的却不是疯话。
他一定是见过这只凶兽!有这条凶兽相助,那贼人作案不仅更顺利,在加上罂粟的致幻作用,即便受害者侥幸活下来,也一定不能准确地描述所见所闻。
这不仅仅是故弄玄虚,而是有意制造迷雾,让人无法窥见真相。
此时那凶兽越走越近,唐云大气不敢出,被子下面攥弓捏弹的手心不自觉地渗出了细汗。
似有一种夜风吹入,帷幔轻轻抖动,那猞猁身子一纵,两只前脚就搭上了床沿,一条腿抬起,撩开帐幔,那颗似豹非豹似猫非猫的脑袋从帐幔外拱了进来,一对猫头鹰似的眼珠微微眯起来。
唐云有种想张口呼救的冲动,但却喊不出来,此时他若是大喊一声,不仅会吓退屋顶上异常谨慎的恶贼,还不能化解自身的危机,恰恰相反,那凶兽受了激惹,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一通撕扯……一想到在验尸房看到的那些血肉模糊的尸身,唐云心下就是一个哆嗦,玛丽隔壁的,早知会是这样,他断然不会答应这桩破事!真是一只凶兽!那夜在宁府后巷,明明击中了它的眼睛,难道自己看错了?
还是说这凶兽根本不知疼?
便在此时,一条黑影赫然出现窗户边上,一记倒挂金钩悬在屋檐木梁上,向屋内张望两眼后,方才纵身一跃,从窗口抢了进来,落地声竟然微不可闻。
听见身后动静,那凶兽身子微微一顿,扭头看向主子,摇了摇尾巴。
那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巾,中间又隔着帐幔,唐云看不真切,他只看到那黑衣人身形甚是魁梧,脑袋很大,尽管不发一声,却有一种无形的威势。
“敕!”
那黑衣人冲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