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和陈朝阳对了个惊讶的眼神。
倒是王一军,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老三,说到这个,我想起一件事来,大一那年冬天,你不是拎错过水壶吗?还回去的时候你那两个水壶已经打满热水了,还贴了个纸条在壶盖上,后来你让我找8幢楼的老乡帮忙打听,问到了你拎错的壶是毛盛洁的,你还请她吃过饭、送过花,然后你俩好上了。其实吧,我后来听谁说了句,毛盛洁她们宿舍打热水是轮着的,你拎错的壶是毛盛洁的,但打热水的不一定是她,你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追的她,那确实有可能追错人……”
赵天亮脸色铁青。
他妈他当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兴起了追她的念头!
可就算一开始追错了人,两人在一起后,他对她的好也不是假的啊!
家里发生变故之前,他父母给的生活费充裕,加上每学期都拿奖学金,几乎每个礼拜都带她出去玩,大小节日和她的生日,衣服、零食从不吝啬。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她对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一年多的相处是假的吗?
赵天亮想不通,直挺挺地摔在床铺上,瞪着上铺的床板,挺尸一样躺了两天。还是秦明一巴掌呼醒他:“陈教授喊你做实验去!你不是想找兼职吗?问问教授有没有活可以介绍,这样躺着有什么用!”
王一军满头大汗地从外面回来:“同志们!有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秦明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我们要去陈教授那儿,好的坏的一起说吧!”
王一军也就不卖关子了,灌了一大杯凉白开,抹了抹嘴说:“坏消息是:学校已经收到正式通知,我们这届开始国家真的不再包分配了,毕业后真得我们自己找工作!”
好在他们对此已有准备,说是坏消息,但不至于沮丧到家。
“那好消息呢?”秦明边问边拿了脸盆、毛巾,塞到赵天亮手里,催他去盥洗室洗脸、刮胡子。
“好消息是徐老师给王璐她们寄来了信和包裹,路上碰到赵思然,问我们什么时候在宿舍,带过来和我们分享。”
省师大宿舍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女生可以上男生宿舍,男生却进不了女生宿舍。女生楼的宿管员防男生像防贼。
秦明一听心上人要来,连忙爬上床铺收拾。
王一军抽抽嘴角:“还没定什么时候来呢,你这么猴急干什么!”
“你就和她们说五点以后我们在的,我和三哥做完实验就回来。这是饭卡,晚饭你帮我们带。”
顿了顿,补充:“问问女生想吃什么,一起带了吧。”
天热,食堂里又闷,他们都是带回来对着鸿运扇吃的。
“行。”王一军一口应道。
女生宿舍,王璐和周晓丹边拆包裹边惊呼:
“哇!浴盐诶!这么大一瓶,得多少钱啊?”
“还有好多海鲜干!是徐老师自己做的!”
“这还有蜂蜜、茶叶、水果干片。”
“这是什么?哇哇哇!是‘旭日东升’签名的峡湾景区明信片!开心死我了!”
正在读信的赵思然凑了过来,眼睛都亮了:“真的耶!我的天!我爱死徐老师了!”
“你不爱旭日东升啦?”
“那不一样!没有徐老师,他们哪里会给我们签名?”
“这倒是!”周晓丹托着腮帮子看着床铺上拆开的包裹为难地说,“我们只是给徐老师的孩子寄了份生日礼物,她却回了我们这么多,感觉好过意不去。”
“徐老师在信里说了,”赵思然晃了晃手上的信纸,“她说我们还是学生,千万别再花钱寄东西,真想感谢她,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徐老师没劝我们毕业后去峡湾镇中吗?”
“没有诶!大概是觉得,我们肯定会?所以不需要劝!”
这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反正她们仨决定毕业后去镇中教书了,到时候总有回报徐老师的时候。现在还是个穷学生,花光生活费买的礼物也不见得称心。还是等工作赚钱了再好好筹划吧!
“哐当——”
三人笑得正开心,毛盛洁回来了。
脸色阴沉得像午后雷阵雨前的乌云。
赵思然撇撇嘴,压低声音咕哝了一句:“又没人欠她钱,板着这张棺材脸给谁看!”
王璐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三人迅速把床上的物品收拢到纸箱,一会儿还要带去男生宿舍和他们分享。
却见毛盛洁乒乒乓乓摔柜门、扔衣箱,几次踢到纸箱,赵思然火了:“毛盛洁你什么意思!”
“我收拾我自己的东西,碍着你们了!”
“这么大个纸箱,你没看到吗?三番两次踢它?”
“我高兴!”
“你!”
“好了好了,各退一步吧。”王璐见她们吵起来,担心地拉开了赵思然。
毛盛洁冷笑地看着她:“王璐,你得意了?”
“我得意什么了?”王璐茫然不解。
“少在那儿装了!恶心!”毛盛洁收拾了几件衣服,里,腾腾地出去了。
王璐三人面面相觑。
直到傍晚去了男生宿舍,才知道原因——敢情是和赵天亮分手了迁怒呢!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分手啊?”赵思然食指戳戳陈朝阳的胳膊,小声问,“就因为赵天亮想去峡湾镇中教书,毛盛洁不让?”
陈朝阳耸肩不语。
一旁的王一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问你个事啊,大一时,你们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