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暑气正盛。
已是黄昏时分,但其实一天最热的时候反倒是现在。风都带着几分热气,更别说因为太阳下山地面开始蒸腾起来的暑气,那是从上到下从裤腿里一路直上,窜到人身上去。
“来来来,林老板又请吃冰棍了啊!”胡远生扛着个箱子过来,还没近前就有人开始欢呼起哄,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制片人大气!吃的绝不吝啬!
刘晔更是第一个窜上去:
“我我我!”
“就你最快!”
林浩从屋子里面出来笑,刘晔则是继续傻乐,看来倒是陈导的剧组呆的让他还比较快就脱离了蓝宇的影响。
他这些日子纯粹是当个群演在过,为了那几个镜头,这一个多月都是呆在剧组里的。
陈导还是很好的,看这个年轻人也算勤勉,给他大概指导了些。他其实也觉得这个年轻人还不错,可以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不过这部戏还是就这样吧,也已经到了要开始收尾的部分了。
百花深处从时间上来讲也就是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月的事情,从舒缓的慢镜头,推到后期开始爆发的一些戏剧冲突,穿插着冯远正的内容。都不突兀,都是平凡的人生和人性的相通点。
每个时代都是大步向前的,也许环境不熟悉,但看到某些记忆符号,某些做法或者某些人和事,就会有共鸣上来。
不过陈恺歌是很收着拍的。
经常还把信息放在背景人物里,不加说明。这对于观众是顺理成章的享受,对于两个独自扮演一类人的演员来说就是丧心病狂的谪谋,太过苦逼,以至到了现在两人基本上感觉自己拍戏是一帧一帧在播放。
当然,陈导就是精益求精。
面对着好的电影好的演员要求永远没有上限,尤其是在两个演员竭尽所能地去够自己的极限的时候,导演就可以很任性地“折腾并要求”两人达到他对京城的幻想。
就像健身教练数数一样:
“最后三个!两个!一个!再来一个!最后一个!再送自己一个!送教练一个!”
“...”学员一脸无语。
教练,你这是弄啥呢?干脆送我二舅一个小姨一个同桌他三姑一个,最后送14亿中国人一人一个得了呗。
...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胡远生哼着歌,边走着。
为了表示公司变迁,他都进去演了个群演。就看见他穿着个老土的衬衫,搬东西也像模像样的,从驾驶室旁路过。
镜头往上抬,是一栋二三十层高的高楼。
仰头看上去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这是一个月经历了争吵分手,最后因为拆迁的事情把公司搬新地点的腾飞搬家公司,接的第一个单子。
工人们倒是开心,里面有空调吹,每个人都急匆匆地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然后在里面就慢慢走,享受一下清凉。
驾驶室里,讨好到最后的刘晔悠闲地打着电话。车前面摆了个小名片盒,依稀可见是什么什么,然后“刘晔”两个大字,显然是升了官。
副总。
屁大个公司里面,也算是个官了,是不是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
车上。
刘晔一边笑,一边偷偷对着电话那边嘀嘀咕咕说着些什么。听不清,只是依稀是些“肯定行。”“我当然也可以干。”“放心吧没事。”“客户...”之类的。
等林浩从旁边突然出现,他先是一惊然后就换了脸色挂着笑:“老板好!老板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顺便来的,我看你带人出来搬家一周了就过来看看,怎么样啊今天?”
“我办事您放心,一准没错。”
林浩于是点头,看着一切倒也处理的还挺好的便回自己车上,随手系好安全带准备走人。他头发蓬松着有些油腻,倒有一股颓废的摇滚青年感觉。
车正启动,忽然有人敲了敲窗。
林浩有些不耐烦地打开,就看见外面有个那么些眼熟的人,凑过来问他:“搬家公司吧?”
“嗯。”
“我们家能帮着搬搬吗?”
“行啊,给钱的活都干!”林浩吊着一根烟,手上动作不停。
“给钱,给钱!”
“家住哪啊,您?”
“我们家住胡同...”冯远正脸上带着些小孩般的期盼:“百花深处胡同!”
...
拍到这,其实也是拍最后一段了。林浩收工之后,又接到电话,便让安排和这位乡港导演商谈的事情。但基本上这么做的话,就是拒绝了。
说来也是,游园惊梦在乡港四月份上线。反响不大不小,倒又是林浩吃到了红利。
多新鲜啊,这种东西再乡港电影里算不上大,毕竟人家***什么的都有,但奈何不住人美色当头啊。很多人这就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大陆仔头上了,倒也继续拓宽了他的名气。
毕竟主要还是卧虎藏龙嘛。
这电影还进莫斯科国际电影节了。7月16号开始,为期两周,地点在莫斯科市,电影节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放映具有艺术价值和思想内容的影片。
但林浩这个角色,基本上属于陪衬,发挥空间有限就也没想着去,马上英雄要开机,就不去了。
“哎你好,我是林浩的助理,咱们可以聊一聊本子具体内容,我记一下。以后要是有联系,您就打我的电话好了...”
胡远生继续说着,林浩撇撇嘴——莫斯科电影节我都不去,你这让我抽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