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江亦行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一颗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沈予很久都没有仔细听过心跳的声音了,这么干净珍贵,又感觉遥不可及。
江亦行双手搭在沈予背上把他抱在怀里,缓缓平复着呼吸整理心跳,感受着他一身刺骨的寒意慢慢从手心和胸口渡进自己的骨骼、肌肉和血液,游走在全身,差点把心脏冻僵。
他的心口痛得不行,手臂也隐隐作痛,甚至太阳穴周围也撕裂一般发疼。
可他此时脑海里全是如果能就这样死去该多好。
他像醉酒的人肆无忌惮的耍赖,也像病重的人神志不清的示弱。
沈予贴着他的胸口感受到了他皮肤传来的炽热,惊讶发现自己全身好像又有了血液流动,胸腔里蠢蠢欲的是颗早就不会跳动的心脏,这样奇异的感觉反复刺激着他的大脑,他一时搞不清到底该推开江亦行站起来还是----
还是继续享受这种活过来的感觉。
“物理降温,别动。”江亦行说。
我没动。沈予心想。
“沈予。”江亦行又唤他名字。
沈予侧着脸看他,发现他正好也在看自己,应到:“怎么了?”
“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他万万没想到江亦行会问这种问题,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烧得不清醒了,于是手肘撑着身体起来,另只手重新覆在他的额头上,又被江亦行抓住拿下来放在胸口。
江亦行追问:“你说。”
沈予的脑子重新恢复运转,深感这样的姿势实在有碍交流也不太成体统,想挣脱江亦行的钳制站起来。
他刚一施力暴露了自己的意图,江亦行又把人抱得紧了些,“你还没回答我。”
“当然是活着好啊!”沈予恼了,这人追着问一个想活下去的死人这种问题,也太扎心了吧?
江亦行忽而手一松,闭着眼睛无声地笑了笑,咳嗽了两声。
沈予赶紧趁机站起来,他拽了拽自己的衣摆,立刻就发现了异常。
----他居然不再透明了。
他站在原地,抬起手来看自己的手背,皮肤下面是青色的血管,再也不是江亦行家浅灰花纹的地板。他又伸了手用食指去戳江亦行的脸,惊讶地发现也不能透过自己的手看到江亦行的皮肤,米白色的毛衣完全显露出了原来的颜色。
他把手放在口鼻前,竟然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