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深被他笑得满心柔软,可胸腔深处却有丝散不开的恐惧,仿佛是极其刻骨铭心的一幕印在了灵魂上,让他没了记忆却仍旧不安着。
七师兄该说得都说了,临走前又给了他们几个名单,是当初救下他们,将他们带回师门的弟子。
他们和七师兄道别,沈清弦对顾见深说道:“我们再去问问吧。”
顾见深点头应道:“好。”
其实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毕竟这几位弟子与他们并不相熟,只是说了下当时的情况,同七师兄说的一般无二。
唯独有个女弟子看他们手牵手过来,忽地说道:“你们当时……也是这般牵着手的。”
沈清弦愣了下,追问道:“师姐可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这女弟子微微拧眉道:“当时那地牢里实在可怖,血腥味铺天盖地,我们当时都以为你们凶多吉少,可走近一看,你们虽倒在血泊中,虽满身狼狈,但气色还不错,尤其是紧握的双手,很有力气。”
沈清弦还是什么都想不起,可听到此处,他已是满心甜蜜,他弯着眼睛笑道:“多谢师姐。”
这位师姐眼珠子一转,小声问道:“你们……”
沈清弦粲然一笑:“我们在一起了!”
师姐笑了,由衷地说道:“挺好,真般配。”
沈清弦乐意听这话,又道了声谢才和她道别。
两人回了杂役处,沈清弦兴致勃勃地整理了已有的线索,拼拼凑凑竟还真还原了真相。
只听他说道:“我们定是五年前便认识了,第一次见面肯定是你给我送餐时,那时我便对你一见钟情……”
顾见深嘴角扬着,问他:“是因为眼睛吗?”
沈清弦道:“起初肯定是因为眼睛啦,但现在……”他认真看着他,柔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是爱极了的!”
这话听得顾见深心潮澎湃,只想好生吻吻他。
沈清弦却还惦记着“过去”的事,他继续说道:“那时我们肯定是玩耍过一阵子,后来七师兄提醒我,我怕你受排挤于是远离了你,想必那时你很是伤心,进而发愤图强,竟成功拜入宗门……然后……”
顾见深顺着他说道:“然后我便来寻你了?”
沈清弦弯着眼睛道:“……和你分开我也是饱受相思之苦,重逢后我们没了顾忌,肯定是一拍即合。”
顾见深心思一动,跟着说道:“这屋子……”
沈清弦道:“一定是我给你布置的!”
难怪这杂役处的装饰如此合他心意,难怪这里的东西全都是他的心头好!这是他亲手为心爱之人布置的,自然是用了最好最欢喜的!
顾见深微微一笑道:“如此看来,这张床本就是属于你的。”
沈清弦补充道:“那时我们肯定还害羞得很,明明都想睡一起了,偏偏还弄两张床!”而且两张床靠得那般近,几乎是拼在一起了!
顾见深被他说得满心皆是蜜糖,虽然两人都想不起过去的事了,可这般拼拼凑凑,竟也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顾见深还是有些遗憾的,他说道:“那段记忆于我来说,绝对是十分美好的。”可惜却忘记了。
沈清弦看向他道:“怕什么?日后我同你在一起,只会更加美好。”
这倒也是……
顾见深心底极深处那缕不安又被沈清弦轻易化解,他心里热得很,看着如此一心念着他的沈清弦,只觉得心痒难耐,他吻他道:“有你在,每时每刻都是最好的。”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是这般得好,好得让人生怕这是一场华丽的梦。
两人在挺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寻找着过去的痕迹。
因为没人知晓,所以他俩五年前的相识相遇相知便只能凭自己去努力寻找。
痕迹不多,可找到一丝一缕也是巨大的喜悦,足以让他们心中激荡着浓浓的爱意。
真好……他们两次相遇两次相爱,他们哪怕忘记了彼此却仍旧极快地爱上彼此。
每每想到此处,沈清弦心里便有着无法形容的甜蜜。
日子慢悠悠地过着,本来还是小范围的宣告恋情,慢慢地上信峰和上德峰的师兄们全都知道了。
上德峰的师兄们纷纷来给小师弟的“道侣”送礼,尤其是上德峰的十师兄,亲自登门,送了好厚一本书,沈清弦翻开一看,顿时面红耳赤!
这……这……这都是些什么!
上德十师兄转了转毛笔:师弟,师兄已倾尽毕生绝学。
——九九八十一式,总有一款能让你们销魂蚀骨。
上信峰的师兄们却觉得自家小师弟被拐跑了,于是大摆筵席,决定好生会会顾见深。
沈清弦生怕顾见深受委屈,一步一跟,谁知顾见深稳得很,他道:“师叔们如此热情,我哪能不奉陪到底?”
沈清弦道:“他们是想灌醉你。”这帮家伙最爱欺负上德峰的人,如今逮着个送上门的,定是要好生折腾一番。
顾见深说:“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