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如今就坐在姜惠敏身边,本来她想离开的,但是姜惠敏的手握住了她。
她就是要让潘桂看看,如今她和夏清,已是天壤之别,心里要有觉悟。
潘桂被姜惠敏这一声厉喝吓得不轻,她抖了一下,慌张地跪倒在地上,“娘娘饶命啊,都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求娘娘宽恕!”
她求饶的姿态低微至极,如果有人不知前情,一定会觉得姜惠敏在虐待宫女。
但若是知道潘桂前几日的猖狂,怕是只有嘲讽了。
果然,只见姜惠敏嗤笑一声,“有眼不识泰山?本宫记得,夏清是什么身份,你可是清清楚楚的,也没见你对她如何恭敬。”
这话是真的戳到潘桂心窝子里了,当初在宅子里,姜惠敏她还能用不认识作为借口,可夏清,她明知对方是宫里娘娘,态度也没好哪去。
这就很难解释了。
只见潘桂有些慌张地捻着袖子一角,不知如何应答。
“奴婢,奴婢……”她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头,“奴婢知错,求娘娘宽恕啊!”
潘桂的求饶并未讨好到姜惠敏,她眉眼间是一贯的凌厉,“你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当宫女的感觉如何啊?”
潘桂低头不知如何应答,许久才畏畏缩缩答道:“能做宫女在这里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
上面那人冷冷一笑,看来潘桂还没傻到家,她懒怠怠靠在椅子上,“既然这样,把你之前对本宫说的那句话重复一遍吧!”
“什,什么话?”潘桂明知故问。
姜惠敏眯着眼睛,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知道是什么话,本宫在宅子里只和你说过那么一次话。”
就在几日前,潘桂还在宅子里大骂姜惠敏,眼下今非昔比,她如何再敢重复那大逆不道的话语。
于是只能诺诺答道:“奴婢知错了,那句话太过失礼,奴婢已经不记得了。”
姜惠敏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原来还可以这样,做了失礼的事情一个忘记就可以了。”她唤过外面的莲月,“你来说,景春宫的宫女丢三忘四,答话吞吞吐吐,应该如何处理?”
莲月低头一字一句回禀:“按例应该掌嘴。”
“很好,这才是景春宫里的答话态度。”
话音一落,姜惠敏神色陡然凌厉,“来人,就在这里,给本宫掌潘桂的嘴!”
几个小太监听命进来,一把揪住了潘桂的头发,上前就是狠狠抽她耳光。
太监的力气不小,不过几下,潘桂嘴角就渗出了血迹,夏清在上面看着,心里竟毫无波动。
如果是几天前,考虑到一起长大的情分,她看见姜惠敏这样处理人,或许还会心存怜悯,替她求情,可眼下她亲眼看见了潘桂如何一步步作死,求情的话她自己也说不出口。
外面新来的宫女听着里面的声音,一个个畏畏缩缩,不敢说话。
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潘桂一来就得罪了皇贵妃,后面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到最后,潘桂的嘴角全是殷红的血迹,整个人都没法看了,姜惠敏才摆摆手示意人停下来。潘桂瘫在地上,太监揪着她的身子,逼她跪在那里。
她看向夏清的眼神再也没有了怨恨,有的只是满目的惧意。
如今夏清和她,可是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姜惠敏也不再逼她说话了,只是再拿起那个花名册,看着上面的名单。
“潘桂。”她念着那人的名字。
潘桂一听忙应道:“奴婢在。”
她声音含含糊糊的,只见姜惠敏把册子往外一扔,“这个名字太难叫了,桂花开在秋天,你今后就叫秋桂吧。”
秋桂,桂花开得再美,也抵不过秋天万物凋零,似乎一早就暗示了潘桂的命运。
潘桂,如今该叫秋桂了,听见此话也得硬撑着跪起身来,低头拜倒:“谢娘娘赐名。”
上面那个女人摆摆手,已经懒得和她多说一句话,潘桂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外面的宫女们对着她指指点点,莲月此时过来,“都在干什么,赶紧干活去!”
小宫女们麻溜跑了出去。
内室里,夏清靠在姜惠敏身上,刚刚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姐姐如今也算是给了她教训,接下来想怎么做?”
“怎么做?”姜惠敏冷冷一笑,“她必然不会老实,周家背后保不准嘱咐了她什么,先让人看紧些吧。”
夏清很清楚,姜惠敏今天所做所为,一半是因为潘桂之前的无礼,更多还是给自己出气,毕竟那些年,潘桂做的奇葩事不少。
感念对方心意时,她更加向往日后的生活了。
如今朝政不稳,夏清心里仍有担忧,等到顺利接手大权,她就可以真正和姜惠敏双双栖宿了。
姜惠敏察觉到了小家伙的心思,她转过身,轻轻吻着她的额发,一点点安抚她敏感的神经。
“接下来这段时间,日子可能不会很好过。”姜惠敏斟酌着说。
夏清抬头看她,不明所以,对方帮她理了理发丝,“接下来,我得想办法收拾朝臣,处理边患,待事情安定下来,你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夏清注视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女人,这人只有看她的眼神是满目温柔,她一点点握着姜惠敏的手,“无论未来如何,夏清都会和姐姐一起,风霜雪雨也好,夏清定与姐姐一起分担。”
这句话如秋日暖阳,直直照进那人心口,姜惠敏紧紧搂着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