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翎眉宇一紧,跳入神树阴影,一把抓住空中漂浮的小瓶,双手发力,一把把小瓶以及里面的东西压成了粉末,并将粉末抛向空中,随它飘向各处。飘向空中的粉末终将落在了地上,而落在地上的粉末,都逐渐聚集在汶翎的脚边,堆成两个小山丘。
汶翎双脚一抬离开地面,身体平摊,任由着身体浮在空中。地上的粉末慢慢飘起,吸附在汶翎身上,汶翎只觉周身像被针刺一般,惊痛感让她不由地紧绷着神经。细微的粉末像浮游一般飘向汶翎,汶翎缓慢地呼吸着。一圈浅浅地灰末包裹着汶翎,汶翎周身泛着浅红色的光芒。
东长老站在不远处,看着时不时发光的汶翎。灰末下的汶翎,肉身内的骨头透明可见,而她自己,却并不知道。灰末像茸毛一样,覆盖着她。在灰末中间,两根细小的树枝,慢慢伸了进去。汶翎只觉身体一阵胀痛,树枝分别从她的头和脚两端扎进,扎进她的肉里,包裹着她全身的骨头。突然一阵刺骨的疼痛让汶翎头顶直冒虚汗。树枝猛地一发力,‘咔’一声,汶翎的一根腿骨被硬生生地扯出了身体,‘啪’的一声落在地面上。
“唔!”汶翎吃痛地紧咬着嘴唇,她硬生生地承受着那种被外界牵扯的感觉,滚烫的眼泪不自觉地滚出眼眶。眼泪未能落到地上,便被周身通透的灰末包裹了起来。全身的骨头全被扯出后,灰末包裹了一圈晶莹剔透的眼泪,珍珠一般围绕着束汶翎,眼泪覆盖成人形,完全看不见在这之中的束汶翎。几乎失去知觉的束汶翎,强睁着双眼,树枝伸进她的身体,在她体内重新构建木枝骨架。碎裂的头盖骨;碎小的颧骨;半截半截的脖骨;一节一节的指骨;一根根的腿骨、臂骨;毛骨悚然地陈列在地面上,上面还沾有鲜红的血肉,地面上泛着阵阵血腥味。
东长老镇定地看着这一切,虚眯着双眼,浅浅地呼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束汶翎,你要撑住。”
骨架构建完成后,束汶翎强睁着双眼,强迫自己不要哭,眼泪却始终不听话,线一般的自行掉落,树叶接起了她所有的眼泪。束汶翎刚想试试对新骨头的驾驭程度,那两根细小的树枝突然卷成两根管子,一根吸光了她所有的眼泪,另一根,狠狠地扎进她的血管,吸收着她身上的血。汶翎身上的鲜血被抽走三分之二时,盛满眼泪的树枝顺着另一边扎入,将眼泪一点点地推进汶翎身体。在整个换血的过程中,汶翎木然地躺在空中,任凭眼泪不自觉地流淌。当最后一滴血抽干之时,一滴透明的液体落入体外,仪式完毕。文槡教主,束汶翎顺利继位。
疼痛感让束汶翎几乎失去了知觉,眼泪也已流干。树枝从她的身体里抽出,灰末猛然全部钻进她的身体,而不是像刚刚的只是吸附而已。瞬然一下惊愕,束汶翎骤地清醒了起来。吸收了灰末的束汶翎,像是恢复了应有的精神力一般,神采奕奕。她小心翼翼地踩在柔软的地面上,还未适应木枝骨架的束汶翎,双脚一软,盘坐在了地上。她顺势双手环胸,缓缓地调息着。
软无一骨的束汶翎,仅一个时辰,便完成了教主更换仪式。一刻的时间,便已适应了新的身体状态。她的脸越发显得红润,而身体,也已能过与神树形成共鸣。神树树叶颤抖,汶翎的身体便立刻变得透明通彻,神树的颜色发散着淡紫色的光,汶翎便跟着泛起了粉光。神树有叶落下,汶翎便会断发一根。
东长老在不远处,欣慰地点了点头,轻言道,“翔佑教主,你果然没有找错人啊!她,确实是教主无异!有她在,文槡可兴!”说罢,便转身离去,一句话也没给汶翎留下。
束汶翎睁开双眼,停止了调息,看着东长老渐行渐远的背景,心中五味沉杂。她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便继续闭眼调息。不能离开神树的她,已经做好了,除了调息无事可做的准备了。
☆、第十九章破竹来势
汶翎坐在神树前,调息静坐,前几日离身的血骨已然风干,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没人理会,轻轻一碰,便会碎成粉末。
“俗世尔尔,凡月几段清华。筠于为,长存矣。赐为枝,策为源。故知,无返私也。天之哗然,竹自清于天。神怜悠长,悯几分胡言,怜之策之,顺逆自守。”汶翎双手扶膝,默默地念着咒经。继任教主以来,汶翎的脑袋里源源不断地冒出莫名其妙的咒词,她顺遂心意,将咒以语言的形式展示,现在的她,周身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汶翎盘腿而坐,什么都没有去想。突然一个蹊跷的念头冲入脑海,今天,有人必死!
汶翎一惊,眉头蹙成了一团,她闭紧双眼,努力让自己静心。干干净净的脑袋空白的没有任何痕迹,突然一个倒在血泊里的熟悉的男人一闪而过,她看清了那人的脸。那是,文槡王?!
汶翎骤地睁开了双眼,汶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历代教主继任以后,多少会继承通灵和先知的能力,莫非,大王有难?!
汶翎想都没想从地面最软的地方搓了一小团泥块,双手来回搓了几下,一个泥鸟诞于掌心,她对泥鸟下达命令:“东长老听令!传我口谕,命文槡神教全体教众从今日起,于大王宫殿外待命,若有刺客静动,直接进入,毋须顾忌其他,先斩后奏,务必保护好大王!去!”
汶翎眉宇一凛,向泥鸟吹了一口气,泥鸟轻轻地摇了摇头,慢慢地张开翅膀,飞向天空,在空中飞定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