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蒋玲这么说,秦娇忽然就想起她分手的时候和孟思诚说过的,“爱何必委曲求全的。”那婚姻里是不是可以委屈求全呢,看蒋玲现在,应该是可以的。如果婚姻里可以,那么爱情呢。
“蒋玲,你非要忍着,非要委屈自己吗?”秦娇问。
蒋玲在电话那边无奈地笑,“要不能怎么样。总不可能十全十美的,要不我忍着他,要不我忍着寂寞,要不我忍着另外一个男人。想来想去,忍着他好像比其它的还容易一点。”
秦娇想想,叹口气,好像人生就是这么回事,而那最容易容忍的一个应该也是自己最爱的一个吧。
“得了,别琢磨了,等你进了围城,就都明白了。快说吧,你晚上去哪?除了约会,你可都得带着我。”蒋玲一句话把秦娇思绪拉了回来。
“哦,我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要不咱俩吃饭逛街吧。”
“那太好了。约个地方,我们下班一起去吧。”
晚上,两个人吃了顿大餐,蒋玲突发奇想要去教堂。说她最近诸事不顺,得趁着平安夜去祷告一下。秦娇觉得和蒋玲相比,她其实更惨,至少人蒋玲还有个家,她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照这样看,她更需要祷告。平安夜去祷告,说不准神一高兴,就应许给她一个老公呢。
两人打车到了海淀教堂。一下车,秦娇就傻了。中国教堂这叫一个壮观,哦,确切的说是中国教堂前的人这叫一个壮观。广场上熙熙攘攘的到处是人。而且进教堂还要排队,长长的队曲曲弯弯排出去老远。
秦娇硬着头皮去问一个排在前面的人要排多久才能进去。人家看看表,说,差不多两个小时吧。秦娇一听,心说天寒地冻的,还在外面等,这么等两个小时,她病刚好,别在弄个什么病毒上身。她跟蒋玲商量,要不明天再来,反正上帝是无所不在的,无所不能的,也不是非今天不可。
蒋玲一撇嘴,回了一句“心诚则灵。”自己跑到最后排队去了。秦娇摇着头,站到了蒋玲身边。
不过让秦娇意外的是,上帝还真的很眷顾她,还没等到一个小时,正好赶上上一堂讲道结束,于是她和蒋玲就随着一大堆人蜂拥到了大堂里。
蒋玲拉着她坐到了最后。听完唱诗,牧师走上来,才讲了两句,蒋玲就拉拉她的手,示意要走。秦娇趴在她耳朵边说:“是你说的,‘心诚则灵’。”
蒋玲看一眼秦娇,老老实实地没动。
在美国的时候,秦娇常听人说“神是看人心的”,其实和蒋玲的那个“心诚则灵”是一个意思。她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好好听听讲道吧,要不,搞不好神是会发怒的。
因为是圣诞,牧师很应景的讲着“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信他的人不至灭亡,反得永生。”这个秦娇其实听过很多遍了,但是本着“心诚则灵”的精神,她居然也听进去了。
一堂讲道听完,秦娇和蒋玲走到十字架前低头祷告。祷告完了,秦娇心想,牧师布道的时候讲什么是“爱”,可这世上有几个人真正懂得爱。
出了教堂,两个人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广场外,等出租车的时候,蒋玲忽然说:“秦娇,我还没弄懂‘爱’的时候就糊里糊涂嫁人了,你还有机会,可别像我一样,一定要好好把握。”
秦娇看看蒋玲,郑重的点了点头。
回到家,秦娇踢掉鞋,蜷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好久。她手上握着电话,一个名字看了又看,却始终没能按下通话键。后悔吗,好像有一点点,那么轻易地说了分手,还给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爱何必委屈求全。但蒋玲就肯容忍张义斌,就肯为了爱委屈求全。而刚刚的牧师也说“爱是恒久忍耐”。
“恒久忍耐”,真是不可思议,要怎样“爱”,才愿意恒久忍耐。
说出“分手”,就是因为她不肯,也不愿自己受一点点的委屈,哪怕是想象中的都不行。那么也许只能是她爱得不够深吧,或者也可以说她不够信任他吧。
孟思诚有时候像个可爱的孩子,有时候像个完美的小弟弟。跟那么纯洁简单的人在一起,当然轻松快乐。他爱她,她从不怀疑,也愿意把她的爱给他。若是普通的家庭,也许他们一辈子都可以这么轻松快乐的过。但面对他那样的家庭,她并不确定。
他妈妈的一个电话,就让他整整两个月不见踪影。而她除了等,除了猜什么也不能做。那样的日子终是让她怕了。他妈妈喜欢她还罢了,明摆着他妈妈不喜欢她,若不是一个能担当,顶得住压力的男人,一个可以在不利的情况下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她即便忍,又能忍得了多久,更别提什么恒久忍耐了。
丢开电话,秦娇去睡觉。那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她和孟思诚再一次默默相望,他慢慢地向她伸出手。犹豫了好久,她终于伸出自己了手,虽然看起来他离她并不远,可是等她伸出手才知道,他们的手只能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隔空相对,却始终无法相接相握。梦里和现实一样无奈。
51.转山转水
接下来的一周,秦娇本以为日子会过得格外的缓慢,毕竟快过新年了。她甚至考虑过回省城陪父母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她没那个胆子现在回去,估计得被她妈骂死。
周一上班,秦娇一路上正想着怎么放松自己。但她一脚踏进公司,就嗅出了一丝异常的气氛。前台的小姐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