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
灵机拉着老脸,俨然一副明断秋毫的青天老爷面孔说道:“好吧你说他杀了不该杀的人,既然是这样,那就拿出证据来”
没有人能说灵机的话不对,别说杀人大罪,就算是偷取别人一钱,总要给出确凿实据才行
当然了,这是因为这里是道院,还因为萧十三郎的身份奇异,更因为他有能力杀了那些据说被杀死的人,才能获得这个要求证据的资格
假如换成别人,就算他是道院学,哪里还好意思要什么证据
证据?破天观的人说的话就是证据!
木杉很想说这句话,可惜他不敢
假如没有之前的一系列变故,或许他真就说了出来,然而此时此刻,在发觉事情不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时,木杉明智地收了声,只看冉不惊的反应
冉不惊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说,他的反应是最最正确的反应
“晚辈只想见萧兄一面,只要证明他在道院,自然可见分晓”
“此言有理!”每个人心里都这么说
“此人该杀!”灵机心里恶狠狠想道
……
……
无论从哪个角度,冉不惊的要求都合情合理,甚至显得有些委屈
人家死了叔叔,更有战道双盟为后盾,不要求治罪凶徒,只要求取证且只要见上一面即可;这样的要求如果都被拒绝,每个人都会认为过分,都会认为萧十三郎做贼心虚
这个说法不准确,他此刻应该不在道院,做贼的确是做了,何来的心虚
于是乎,众人齐齐看向灵机
灵机很头大头大如斗,头大到没有办法可想冉不惊的态度让他就想身上的那一坨坨肥肉一样,让灵机根本寻不出一个着力的地方空有千钧之力,奈何不了对方分毫
干咳几声,老头依然找不出理由推脱正想干脆耍赖脱身,忽听木杉冷笑道:“前别为何犹豫不决?无论十三郎在与不在,此事都与前辈毫无关联才是,除非……”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完,用意不言自明
除非什么?除非十三郎与灵机是一伙的,除非灵机根本就知道萧十三郎的所作所为,如此方能解释一切,如此方能说得通
人群侧目而视,纷纷暗想这话说的实在,且看他如何应付……
“除非你个大头!”
灵机想不出如何应付恼羞成怒进而攻心,瞬间化成燎原之势,如海底之火山深渊之恶兽,骤然突然而又欣然爆发
压抑多年的恶年一朝释放,带来的效果足以让最最理智的人为之崩溃他的双眼瞬间变成灰色,不是灰蒙蒙的灰,而是灰烬的灰!
那是死寂的色彩
“嘶……嗷!”
一声尖锐如琴弦破帛的嘶鸣,他的身体中喷出浓浓黑雾,体型也骤然大变
尖耳、长吻,利齿獠牙眼中散发着死寂的灰,身体破衣而出,四肢成爪体后伸尾,如兽形
如老鼠!
疾风掠过,灵机无端于原地消失,下一刻,他赫然出现在木杉身前,利爪前伸,一把便扣住木杉脖颈
死灰色的双眼盯住木杉绝望的眼眸,灵机尖叫般的声音吼道:“除非什么?除非你去死吧!”
时间只要再往前推移一秒,木杉就将魂飞天外,成为山君门下的祭品
对应的,灵机的小命也必然保不住,成为破天观的祭品
无人做出反应,现出本体的遁法之下,别说在场的道院天骄,就算道院教习在此,也难以阻止灵机的暴袭
除了一个人
“灵老,放开他”
一条身影缓缓飘出,平静的语气中透出几分无聊,淡淡吩咐道:“多大点事儿,也犯得著较真儿”
令无数人期盼的萧十三郎,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
……
应该说,十三郎的出场是极具震撼性,不仅仅因为情势恶劣,其出现挽狂澜于既倒;还因为他的出场太过别致,别致到让人无法相信
他是坐着出来的
准确地说,他是做在一把会滚动的椅上,由袁朝年推出三元阁,稳稳停在众人身前
所有人的目光为之呆滞,所有人的脸上皆带着匪夷所思的神情,愣愣地望着这幕荒诞的情形以至于,连灵机何时放下的木杉,又是合适恢复形体并急忙忙钻进三元阁沐浴更衣焕然一新精神倍的出现在十三郎身后,都全然不觉
“看什么看,没见过残废?”
十三郎迎着几道呆滞的目光,平静说道:“练功岔了气儿,让诸位久等”
“咣当!”一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童埀再次摔倒,再次挺尸
……
……
十三郎说的是实情,他的的确确不方便站起来,或者说,他此刻根本就站不起来
人群中有的是高人,随着他的话音,无数到神念横扫而至,细致周密地为他检查身体,不放过一寸角落
十三郎平静地坐在那里,任由众人施为
神念一道接一道的来,又一道接一道的去,很多人脸上露出……露出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表情,荒诞绝伦
十三郎的身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强壮得不能再强壮,偏偏腰部以下经脉不通,没有作假的可能
“远赴仓云,于两个月之中诛杀多人?”
众人的目光重新凝聚在冉不惊身上,纷纷在心里痛骂:“去你吗的!”
冉不惊脸上的肥肉一个劲儿的抖抖过来抖过去,仿佛被人左右抡着耳光
“唉!”
叹息一声,十三郎锤着双腿,无奈说道:“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