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又怎知,我定会用到那两个庶长兄?”毕竟是父子,张偃不敢过份忤逆张敖,却是十分不服的反驳道:“说不定,好处没有,却反而为我惹祸呢!?”
“你们是张家子嗣,是至亲兄弟。”张敖气道。
“可终究非一母所生,还算不上嫡亲兄弟。”张偃依然不服气回道:“这世上,与我最亲的,除了阿父、阿母,就是嫡亲的阿姐。我就只信阿姐,阿姐对我极好。若是阿父不放心我,那就与阿母再生几个阿弟出来,我定会做一个极好的兄长的。”
“你……你……你们……”张敖气极,下意识的指指张偃,然后又转过头来再指指张嫣,本想说,你与阿嫣哪是嫡亲姐弟?你现在能将她作为至亲之人,为何就不能将另外两个庶长兄作为至亲之人呢!?还不便是心中本就存着疏远偏颇?可是他不能说,手指了半天,嘴唇也嚅动了良久,才憋出一句话,语气也显得严厉道:“你若是能略过他们与你非同母所生,定然就能与他们亲近的起来。”
张偃见张敖是真的气着了,索垂下眼眸也不答话。
张嫣心知,这个年岁的张偃,不可能仅仅凭借高高在上的阿父教育几句,就乖乖接受训导的。就像现在的许多少男少女,如若父母亲不能拉近与他们的心理距离,平时不能与他们之间培养亲近关系,是不可能在这个特殊的叛逆期,轻易凭借两句话而打动他们的。
宣平候张敖的教训一直是高压强制,若不是鲁元公主与这一世的张嫣,时刻注意,此时的张偃还会像原先那样,懦弱而倔强。
鲁元公主一直默默在旁,蹙眉看着。
直到掌心内感觉到一阵瘙痒,是张嫣偷偷的用手挠她。
鲁元公主当下会意,脸上露出慈爱且大度的笑容道:“今日接到诣意,也算是大喜,就勿要再谈其他的了。”
张敖见鲁元公主发话,也算是圆了场面,再见张嫣一脸天真不解、张偃满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只能叹了口气作罢道:“暂且不停也罢,何况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拥有深刻现代意识的张嫣忍不住想嘲讽他了!
若是没有吕后松口,任凭张敖从长计议几百遍也是白搭。
想过之后,张嫣也就算了,不管前两世如何,这一世,她这个两世文化习俗熏陶交织的重新投胎之人,还是能够正反两面的看待张敖的。
若是以当下来看张敖,他与鲁元公主之间相敬如宾,凡是姬妾之间的任何纷争,张敖总是站在鲁元一边,兴许是因为张敖为人识时务,反正除了最初一两年,鲁元公主受了不少委屈,之后因为吕后的介入与警告,张敖总算还是个模范丈夫。
但是,以张嫣的眼光来看,张敖还是不够格,一个始终希望‘甘蔗两头甜’的男子,甚至还会光顾身边姬妾的男子,可能是张嫣对鲁元的感情越来越深,所以她对张敖这个阿父实在是不比前两世,反正是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天色不早了!我要带阿嫣与偃儿进谢恩了。”鲁元公主将张敖前后的看得真切,这么多年了,她也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境地,张敖固然说的没错,可是,她更加赞同张嫣的那句话,要做人情,也要她想才行。而且,一但做了,就是她鲁元本身的意愿,而非被张敖所迫。她要让那些有着异样心思的姬妾知道,所谓的恩典、所要的沾光,可不是她们施展魅力迷倒张敖就能得的。如果是那种心思,可真正是打错了算盘。
“早些归来。”张敖见鲁元的淡然态度,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不过,这一场谈话,却是必须要结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