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自己第一次出来卖的情景,那闪著暧昧霓虹的房间,扑鼻的潮s-hi和压在自己身上蠕动的肥大身躯,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在开裂,一片片支离破碎,可他只能瞪著双眼看著天花板,数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
啪一声,一刀崭新的纸钞盖在了他的脸上,明显比说好的价码多出一倍,随後他听到那个已经记不清相貌的人说:“我加你钱玩。”
“好。”手里捏著钱,心里捏著痛,身体却已经无知无感。许默然已经离他而去,从此後他的眼前只有孤独的深渊,惟独妹妹的那张脸,带著独属於青春的纯真,甜腻腻地叫著他“哥哥”,如同小时候吃过的麦芽糖,一次又一次将他救赎。
“姚姚!”一声尖利的叫喊划破午夜的寂静,又在瞬间泯灭在黑暗中。
徐肃醒了,张著空洞的双眼,只觉得一口血腥气从喉管里溢出。
“肃肃?你怎麽了?”床头灯被迅速拉明,身边的人翻了个身坐起来,俯身看著他,满眼焦急,“肃肃,你能发声了?”
“恩。”徐肃的双眼渐渐有了焦点,将眼前人的五官轮廓一点点描绘清晰,映入脑海,“程俊。”
“是,是我!”程俊刚松了口气,却见徐肃腾的一下跳起身,身体朝向床边猛烈咳嗽,而他捂著嘴的手指缝间,透出一丝血红,“你怎麽了?”
“没事。”
“咳血了还叫没事?”程俊的声音里都带著哭音。
“真的没事。”徐肃看著手心里的几滴血红,苍白的脸再次转向程俊,“能带我去洗手洗脸吗?我好象有点走不动。”
“好。”程俊赶紧跳下床,二话不说抄起徐肃,抱著他朝浴室走去。
“我能自己走。”
“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还是让我抱著吧。”
漱了口洗了把脸,徐肃对著镜子看著自己一脸憔悴的面容,一是时无法回神。
程俊对於他刚才咳血一事耿耿於怀,可又不敢多问,只能一脸担忧地站在他身後。
“放心,我没事。”徐肃从镜子里看著程俊,挤出一丝笑容来说:“你看电视的时候没听过什麽叫郁结於胸吗?淤血咳出来就说明好了。”
“你以为你是在演电视剧?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都几点了,去医院看急诊吗?”徐肃转过身面对著程俊,“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姚姚的葬礼,如果你还想我有体力参加就该让我好好躺下休息。”
“恩,那葬礼完去医院检查。”
在程俊的坚持下,徐肃终於点点头。
又将徐肃抱回到床上,程俊也躺回他身边,不放心地紧紧拉著他的手。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徐肃侧过身,主动窝进程俊怀里,“我梦见我爸妈和姚姚,我还梦到我第一次作男妓。”
抱著他的人浑身一震,而後将他搂地更紧了。
“现在姚姚死了,我什麽都没了。”徐肃声音轻得飘渺,似乎风一吹就会散了。
“你还有我。”程俊轻轻拍著他的背,故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放心,我比你年轻,一定比你晚死。”
“真的?”
“真的。”
第八章
徐姚的葬礼简单而冷清,零星只来了几个她高中时交好的同学,剩下的就是徐肃在事务所里的朋友。
许默然也来了,一身黑色西装,静静跟在子辛和小非的身後,他的出现引起了几个在场女生的注意,总有些似有似无的眼神朝他飘去,可他却全然没有注意。他的双眼只落在了徐肃的身上:他更瘦了,他的脸色苍白,他眼睛有些红肿,他……
最终,视线移到了徐肃的身後,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徐肃的背後,原本跳脱无畏的表情变得严肃沈静,像一棵茂密的大树,展开粗壮的枝杆支撑著徐肃的一切。
许默然知道,自己输地没有余地。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谢礼。”
丧仪主持的声音在安静的灵堂里洪亮地有些空洞,程俊弯下身扶起跪在地上鞠躬的徐肃,又帮他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衣领。
萧霄是和锺浩之一起来的,又是引起一阵小小的s_ao动,好在人本来就不多,他们两人很快入座,就在靠近徐肃的这一边。
“听说徐师兄好了?”萧霄悄悄问坐在前方的子辛。
“恩。程俊早上留言给我的。”子辛点点头,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回答。
“那就好。”又看了眼徐肃,他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葬礼结束後,子辛和小非留到了最後,萧霄本也想多呆一会儿的,可惜急著赶飞机,不得不先和锺浩之离开,走前他又看了眼程俊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虽然不习惯,却让人意外地觉得可以托付。
“事务所批了你一个星期的假,好好休息下吧。”子辛拖过徐肃站在一边说著。
小非则和程俊站在一块儿,有些尴尬地看著对方,许默然先一步离开,什麽都没说,只留给程俊一张纸条。他当著小非的面摊开纸条,看到上面竟密密麻麻罗列著关於徐肃的一些生活习惯和喜好,小非看到也是一愣,目光追著许默然的背影许久,又转回头看著程俊:“默然这是把小肃交给你了。”
“哼,本来就是我的。”程俊将纸条叠好塞进口袋,打算回去慢慢牢记。
小非看著他的举动,心里终於欣慰,拍拍他的肩膀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