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将杨廷和、梁储二人鄙视一通,突然低声道:“翰林院有传闻,说陛下迟迟不补阁臣,是想让若虚你入阁!”
王渊哈哈大笑:“我连执掌翰林院或制敕房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可能入阁?”
严嵩摇头道:“对当今陛下来说,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听闻此言,王渊不禁莞尔,看来朱厚照的荒唐深入人心啊。
其实,朱厚照被杨廷和刺激到了,这次真想任性胡来一番。
朱厚照本来的打算,是等边镇入京之后,一切尘埃落定,便让靳贵去补阁臣之缺。再升王渊为翰林学士兼礼部侍郎,直接来个几级跳,接替靳贵专门给皇帝写诏书,宛如扎下一颗钉子在司礼监和内阁之间。
谁知突然冒出个二货御史,把靳贵弹劾得主动辞官,靳贵入阁的事情就这样黄了。
即便杨廷和不动手,估计皇帝都想将孟御史给下诏狱。
正说话间,太监来了。
这太监见到王渊,赔笑道:“王学士,三日之后有圣旨,且准备一下。”
王渊已经堕落了,他的老师王阳明“不以一钱与人”,他却直接塞给太监一锭银子:“敢问中官,是何诏书?”
太监做出惶恐表情,扭捏着收下银子,随即笑道:“具体内容我不知,但好像是升官的。”
“多谢告之!”王渊抱拳。
等太监走后,严嵩笑道:“恭喜若虚高升,恐怕真要入阁,届时就要称呼王阁老了。”
当然不可能入阁,否则满朝都要炸锅。
王渊斋戒三日,正好吃素减肥。又沐浴定说:“你怎么不拦着?哪有三年未满,状元升到左春坊左谕德的!”
杨廷和拢着双手,叹息道:“陛下似乎对你我非常不满,又加上靳贵入阁之事被搅黄,他才故意赌气给王若虚升官。”
梁储郁闷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拦着?”
“陛下决定的事情,怎么拦?”杨廷和反问,“你看调边镇入京谁能拦下来?”
梁储说:“这个王若虚态度不明,不知是敌是友,就让他安稳当上左谕德?”
杨廷和摇头道:“詹事府职皆为虚衔,不必太过担忧,让他做左谕德又何妨?我最顾虑的,是阁臣还缺一员,陛下一直不同意你我推荐的人选。”
梁储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内阁皆为自己人,就算陛下安插一个进来,此人还能反了天不成?”
“这个真不好说!”杨廷和郁闷道。
梁储道:“不提阁臣了。即便无法阻止王若虚兼任左谕德,也要让科道言官出来说话,让陛下知道百官的心意!”
杨廷和完全不赞同:“陛下给王若虚升官,就是对我等表达不满。我们若再通过言官表达不满,陛下心里会怎么想?陛下会觉得我们跟他对着干!不但不能反对王若虚升官,连弹劾王若虚的奏章都最好别出现。应该把矛头对准边将,我们越是敌视边将,陛下就越容易做出妥协!”
梁储思虑再三,总算认同杨廷和的说法。
有皇帝钦点,有内阁默许,王渊违规升官的事情,居然表现得波澜不惊。个别不懂事的御史跳出来反对,其奏章也全部被压下,随后被杨廷和他们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