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看似呆坐在湖边,但他却仔细的观察着对岸左厢军需兵马的动静。日近黄昏,这一天下来,林海发觉左厢在这里休整的差不多了,他们将军需聚集在一起分类放置,只待拔营前装上牛车。晌午过后,大队的士兵开始赶着牛回到营地。
牛的食量很大,自从下营以来,左厢就专门安排人手将牛放养在了胡伦部落的草场。开始都达古拉也没有在意,但一天后却因为这些牛满腹牢骚。多次找尼斯巴格诉苦,抱怨左厢人专门破坏他们的草场。左厢游牧部落大多以养牛为主,而右厢却以羊为主。胡伦部落刚刚在市集上购买了一批羊和马,此时草场的重要凸显。尼斯巴格也有火没地儿发,左厢人一向横行霸道,运送军需这一路本就没有带草料,借着战事需要的由头,走哪吃哪,不少右厢小部落敢怒不敢言。尼斯巴格留在胡伦部落就是怕双方出现矛盾,尽管他极力躲避,但麻烦依然找上了门。都达古拉强拉硬拽、死气摆列的将尼斯巴格拖到了草场后却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初春的草场,草不高不密,左厢的牛啃过一遍后,乎伦部落都不敢再去放羊,生怕羊连草都吃了,草场就要退化了。为了平息矛盾,尼斯巴格只能将胡伦部落以西让出了十里,允许他们在两月内在这个区域放牧,才堵住了都达古拉喋喋不休的那张嘴。但事后尼斯巴格心中积压的这团怒气导致他一分钟都不想看到左厢的人,更不想在跟他们有任何的牵扯,估算着这些祖宗一样的左厢人马也就该走了,他让一部分士兵随着此拉格返回哥舒部。
这一切林海看着眼里,乐在心里。这样的局面正是他所盼望的,两厢的矛盾就是虎贲营所要钻的空隙。当左厢营地乱起来时,右厢的士兵定然不会全力以赴,这就给他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夕阳西下沉入了天地交接之处,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营地中升起袅袅炊烟。不知不觉中林海已经静静的观察了一天,对于右厢营地的情况可谓是烂熟于心,马匹圈养的位置,士兵休息的毡帐哪里比较密集,军需存放的位置以及各种物资的排列,押送军需的官职人员是哪几位,在哪个帐篷休息,这一切他都没有遗漏。这也是为了夜里的行动更加顺利。他将行动计划几番推敲,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估算在内,退兵的路线一改再改,就是为了能减少伤亡。虎贲营每一个士兵现在都是宝儿,死一个少一个。伤亡太大的话,虎贲营的战斗力将逐渐减弱,威胁也就会逐步的降低。
沉浸在思考中的林海茫然不知身后有人靠近,“回部落吃饭吧,你已经坐了一天了。”林海一惊,警觉的回头望去,却看见一个不惑之年的草原妇女眼神中透着关心,不是的给他比划吃饭的动作。
林海感到心里一暖,脑海中突然闪过亲人的画面,他点了点头,妇女转身向部落走去,林海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走在这似夜非黑的黄昏时刻的妇女的背影,他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思想情绪。他摇了摇头从这份情愫中挣脱出来,现在他没有多愁善感的空闲。牵起火云马缓缓向部落内走去。
“现在韩闯他们也该上路了。”林海心里嘀咕了句。林海想起了当时发出的密信,心中一紧,当时因为方清的受伤,他脑子比较乱,所以制定行动计划也没有经过谨慎的推敲,他急忙赶回毡房,再次写下了一条密信,“我在乎伦部落南十里外等你们。”林海需要重新布置一番,将行动细化。
小雷带着密信离开时,林海开始吃饭,饭后他盘膝而坐修炼起来,在行动开始前他需要将身体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时间一点点过去,林海的心逐渐静了下来,口中不由的念起了《般若波若蜜多心经》。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感悟,林海总是以心经开始,将心神稳定后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时间飞速流逝,草原的夜渐渐安静下来,乎伦部落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少数的族人照例巡逻。林海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换上一身夜行装,里面穿起了久违的赤瞳魔炎甲。做好了从分的准备。今夜一战后,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乎伦部落里了。
林海悄无声息的潜入毡房,带着火云马避过巡逻的族人,溜出了乎伦部落,远远绕过左厢营地向南行去。
韩闯率领三千将士奔出半个时辰后,接到了小雷传来的密信,他微微的皱了下眉头,不知林海行动在即为何临时改变了计划,不禁有些担心。从山里到乎伦部落的这一段路充分显出了韩闯带兵的老道。前紧后松,之前一段空阔之地,三千将士纵马疾行,并向东西北五里外派出哨兵,保证一路畅行无阻不被人发觉。并提前命令哨兵在乎伦部落二十里外做出警示,示意疾奔中的马队减速慢行。这行军的速度和时间,韩闯卡的十分准,在二十里处见到留守的哨兵,韩闯下达了命令,三千人列队慢行,尽量避免在空旷的草原上骑兵行进的声音惊醒敌人。
当大队人马逐渐向乎伦部落靠近时,眼见出现了几骑,真是林海与北面探路的哨兵汇合了。
“原地马上待命。”韩闯下令。列队行进的骑兵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无人喧哗,马儿都十分顺从的低着头,很少发出轻嘶的声音。虎贲营的将士在这惊心动魄的草原之行中快速的成长着,此时的虎贲营可真的称之为锐。林海看着韩闯身后的三千将士,感慨万千,从军入伍半年时间,他们吃的苦受的累是其他新兵的几倍。又肩负